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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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们哪里不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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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内摆放好毡席和桌案，唐蕃双方兵士围聚在一起说笑。

打猎捕获的熊、野鹿和野羚羊，再加上军营中蓄养的羊只，早已煮炖好，分盛在大小釜铛、盘碟中端了上来。十几个硕大的酒瓮也抬到旁边，有军士将酒分至陶瓶中，发放各处。

孙诲站起来说道：“唐蕃今日欢聚，双方游戏，蕃方获胜，实在应该庆贺！既有约在先，我当先饮一升！”

说罢，孙诲举起一酒瓶，嘴唇对准瓶口但又并未接触到，就这样仰脖豪饮起来。只见他喉咙间不停蠕动，酒液隔空滚滚直入腹中，没有一滴溢出嘴角。

唐蕃双方的兵将都看得神奇，鼓掌喝彩不已。

看着孙诲一口气饮罢，龙本佳巴鼓掌大笑着赞道：“真是诚信之人！饮酒也这样精彩、厉害！”

酒宴在欢乐的气氛中展开，虽然喝酒吃肉不是比拼，但是双方都是尽情畅饮，欢笑声不绝于耳。

天色渐暗，众人酒兴依旧浓厚。校场内燃起几十堆熊熊篝火，通红的火光照耀着每一个人的笑脸。

龙本佳巴引领着蕃人，走到火堆旁，默默祝祷完毕，就一起携手，围着火堆转行、踏歌。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双手叉腰，换了曲调再唱。舞容也改为和节进退、踢腿，双手也随之举起落下，节奏时快时慢。

浑厚的歌声，伴着踏地的脚步声，深深地打动了每一个在场的人，众人不禁为之击掌和节。

过了一会儿，佳巴等人散开。孙诲已是微醺，站起来说道：“轮到我为宾朋歌舞了。”

他站在演武台上，拿过一柄长剑，边舞边唱道：“……

‘鸣俦啸匹侣，列坐竟长筵。连翩击鞠壤，巧捷惟万端。

白日西南驰，光景不可攀。云散还城邑，清晨复来还。’”

佳巴听他唱罢，又听了译语官的翻译，也笑说了几句，译语官说道：“佳巴东本说，孙将军是说还是汉人打马球更早么？”

孙诲大笑道：“输了就是输了，我哪里还敢强辩。曹子建这首诗，我觉得此时唱来合适，就唱给众人，谁管那马球的早晚。孙某只是觉得朋友们的相聚，应该快活、应该珍惜、应该无有尽止！”

佳巴见他已有醉意，更觉得他真诚，又来和他同饮一大杯酒。

孙诲说道：“虽然还没有鞣制，还是把那熊皮取来奉送佳巴将军！”

熊皮拿来，佳巴感动地说道：“多谢了！我也把自己的虎皮袍赠与孙将军！”

双方兵士们也一起欢呼着，不停地举杯畅饮。

贺远至找到仲朗士杰，拉着他走到唐兵这边坐下，向同袍们介绍这个蕃人兄弟。

众人或者唱歌、或者舞蹈，大呼小叫地纵情欢笑，喊叫得有些累了，又都坐下闲聊。达昂毋谦在一边翻译着双方语言，众人不停地说笑。

贺远至看着篝火映红了的仲朗士杰的面庞，醉醺醺地笑着说道：“说是蕃人，我们有什么不同？怎么看不出来呢？”

仲朗士杰也哈哈大笑着说道：“传说我们是猿猴的后代！”

“我们是狼的后代！”阿史那博恒和仲云庆、曹世宇叫道。

“我们是女娲用泥土捏出来的。”宋通、贺远至、陈晖和段晏笑道。

“我们是神女的后代！”达昂毋谦和浑天放说道。

“我也是是狼的后代！”嵬飞猿说道。

“不是羊的后代吗？”阿史那博恒大笑道。

“那是图腾，不是我们来历的传说！”嵬飞猿连忙说道。

“哈哈哈。”仲朗士杰大笑道，“泥巴、狼、猿猴、神女，还有羊。哈哈，我们现在这样坐在一起，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贺远至醉醺醺地说道：“我们都再仔细互相看看，到底是哪里不同呢？”

仲朗士杰笑道：“贺兄弟醉了！我们都是一样的人罢了。谁也没有长着獠牙、长着尖角、长着尾巴！你来仔细看看我！”

宋通也大笑着说道：“十一兄说过，‘天下都是山水相连的’。既然是这样，我们又怎会不同呢？”

众人大喊着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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