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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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1937年12月底，熊汇荃随&ldo;湖南青年战地服务团&rdo;，从长沙乘火车到达武昌。

1938年1月初，胡宗南来到武昌，亲自分三批接见与考察&ldo;湖南青年战地服务团&rdo;的成员。每次接见时，胡宗南手执名册，依次点名，不论男女都称&ldo;先生&rdo;。按事先规定的军礼，被点名的人都得站起来，说声&ldo;有&rdo;。胡宗南举目审视，说&ldo;请坐&rdo;，然后提出三或四个问题；回答时，胡宗南注意听，还注意看。问完，胡宗南在名册上记下他的印象与观感的符号。--胡宗南用的仍是中国传统官场的面试目测法，此法虽简便，也有一点效用，但对一般被试者尚可，对胸有城府、善于做作者则不灵，对那些怀有特殊使命的大智大勇者，则尤不可用了。如他这次面试熊汇荃时，就完全被熊汇荃所迷惑了。关于熊汇荃到胡宗南部进行情报工作情形，引自熊向晖：《地下十二年与周恩来》，（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版。

熊汇荃为着完成中共方面交给他的使命，达到顺利进入胡宗南部，并取得胡宗南的关注与赏识的目的，认真思索了胡宗南的个性特点与提问方式。他发现，胡宗南对前几个人提出的问题不尽相同，但都问一个共同的问题：&ldo;为什么要到本军来？&rdo;熊汇荃当即萌生出一个念头，要使自己的回答与言谈举止迎合胡宗南的个性与爱好，要使胡宗南这个令常人&ldo;有点奇怪&rdo;的人感到奇怪，给胡宗南留下崭新而深刻的印象。因此，当胡宗南点到熊汇荃的名字时，熊汇荃故意违例，坐而不立，只举起右手，说声&ldo;我就是！&rdo;这一手果然使胡宗南很惊讶，瞪着眼瞧着熊汇荃。

胡宗南问：&ldo;贵庚？&rdo;

他精心选择的机要秘书竟是中共秘密情报人员（3）

熊汇荃答：&ldo;再过三个月零四天满19岁。&rdo;

胡宗南又问：&ldo;熊先生为何到本军来？&rdo;

熊汇荃作惊人之语：&ldo;参加革命！&rdo;

胡宗南听了一怔，问：&ldo;熊先生到本军来是为了参加革命？&rdo;

熊汇荃说：&ldo;孙中山先生遗嘱第一句话就是&lso;余致力国民革命凡四十年&rso;，贵军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到贵军来当然是参加革命。&rdo;

胡宗南似笑非笑，问：&ldo;怎样才是革命？&rdo;

熊汇荃答：&ldo;中山先生最初提出的革命任务是&lso;驱除鞑虏，恢复中华&rso;，现在&lso;驱除鞑虏&rso;就要抗日，抗日就是革命。&rdo;

胡宗南问：&ldo;不愿抗日、反对抗日的算什么？&rdo;

熊汇荃说：&ldo;积极抗日的是真革命，消极抗日的是假革命，不愿抗日的是不革命，反对抗日的是反革命！&rdo;

熊汇荃话音刚落，胡宗南突然加快语气，紧接着问：&ldo;对反革命怎么办？&rdo;

熊汇荃脱口而出说：&ldo;杀！&rdo;

熊汇荃的回答十分符合胡宗南喜欢倡言革命、鼓吹抗日又热衷于识拔青年才俊的特点。胡宗南对熊汇荃的这番精心&ldo;表演&rdo;十分满意，在名册上熊的名字旁画了四个圈。这是绝无仅有。胡宗南对其他人名字旁多画一个圈，少数人名字旁画两个圈，至多画三个圈。

在对熊汇荃面试的当晚，胡宗南就迫不及待地派遣其侍从副官唐西园约熊汇荃来其住地进行个别谈话。胡表情不再矜持，先与熊漫谈，问熊的学历，称赞熊汇荃&ldo;十七岁进大学了不起！&rdo;然后，胡就用轻描淡写的方法，对熊汇荃进行政治盘查。

胡宗南问：&ldo;北平学生为何闹学潮，反政府？&rdo;

熊汇荃早做好思想准备，回答说：&ldo;不是学潮，是学生爱国运动。我参加的学生爱国运动不是反政府，而是拥护政府反对日本侵略，反对华北自治。学生的要求远不及蒋委员长在去年7月提出的&lso;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rso;&rdo;

胡宗南问：&ldo;北平学生建立了什么组织？&rdo;

熊汇荃答：&ldo;有&lso;民先&rso;，即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rdo;熊并说明他曾是清华大学&ldo;民先&rdo;的负责人之一。熊认为&ldo;民先&rdo;是当时北平学生的一个公开抗日爱国组织，而他曾担任清华大学&ldo;民先&rdo;的负责人，清华大学的许多学生都知道。胡要调查，很容易就能了解。因而，不如对胡明言为好。

胡宗南听了又问熊汇荃：&ldo;为何取名&lso;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rso;？&rdo;

熊汇荃答：&ldo;不是我起的名。但我记得中山先生讲过，民族主义就是&lso;中华民族自求解放，中国国内各民族一律平等。&rso;&rdo;

熊汇荃在谈话中故意多提孙中山的言论著作，使胡宗南对熊汇荃有了进一步的好感，面露喜色，称赞熊汇荃&ldo;对总理遗教有研究！&rdo;

胡宗南接着又问熊汇荃：&ldo;共产党对北平学生的影响大不大？&rdo;

他精心选择的机要秘书竟是中共秘密情报人员（4）

熊汇荃说：&ldo;我不清楚。我知道清华学生都来自中上之家，被认为是&lso;天之骄子&rso;，埋头读书，还可出国深造。就我自己而言，看到日寇侵略，汉奸横行，感到愤慨，不愿做冷血动物。课余参加爱国运动，出于自觉自愿。现在投笔从戎，到贵军参加革命，决心上前线，洒热血，抛头颅，更是自觉自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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