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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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涟儿紧咬着下唇，犹豫了很久，才低声道：&ldo;父皇已经不在了，我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可是，如果是我……&rdo;

停了好久，涟儿才终于鼓足勇气，看着玄羯，慢慢说道：&ldo;……喜欢上一个自己不能喜欢的人，只能看着他，却不能厮守……而有一天，我知道那人就要成亲，永远的失去他……我想，我会疯狂的去阻止……&rdo;

玄羯剧烈的一颤，几乎是愕然的看着涟儿，涟儿又低下头，神色黯然道：&ldo;我看了史官的笔录，写了好多好多父皇与你的事……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合理，因为他太宠你了……可是琨哥哥却说，这种宠溺，如果没有某种感情在里面，是不可能如此的……大皇兄也说，兄弟之间亲密无间者甚多，可是，能做至父皇那般的，却史无前例……&rdo;

&ldo;你想说什么……？&rdo;

&ldo;我不知道……我只觉得……父皇好可怜……&rdo;涟儿的眼中慢慢溢出泪光：&ldo;教条礼法令他裹足不前，或许也是不敢吧，怕连兄弟的薄纸都戳破……只能默默的看着、守着……最后，因嫉妒而做出的决定又令对方痛恨着自己……所以，临终前，他明知那人起了歹念，却依然嘱咐最忠诚的手下去保护他……&rdo;

&ldo;够了！你闭嘴！！&rdo;玄羯愤怒的大喝起来：&ldo;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让自己的父亲背负不伦的恶名！你想让他遗臭万年吗？！这一条罪名足以毁去他所有的功勋伟绩！&rdo;

&ldo;我只是说出他没能说出的东西……&rdo;涟儿的声音加杂起咽呜：&ldo;皇叔，不要恨父皇了……你好好回忆一下以前的点点滴滴……昼矢说，有些事，回过头，再换一个立场去想，反而会很清晰……所以，你想一想啊……&rdo;

&ldo;不！不！不……&rdo;玄羯痛苦的摇着头：&ldo;皇兄才不会对我……不可能的……他对我只是……不……不会的……&rdo;

&ldo;皇叔……&rdo;

玄羯忽然笑了起来，带着无限的悲凉与凄楚：&ldo;玄冰涟，你很有心机，你在劝降是吗？你想化解我对先帝的仇恨，甚至不惜编造一段不可能的故事来动摇我！&rdo;

可是，眼角却闪动着久违的泪光……

&ldo;你知道的……你心里很清楚……对吗……？&rdo;

涟儿的眼神非常悲哀，为前辈们自欺欺人酿造的悲剧叹惋，如果再坦诚一些，如果再勇敢一些，那么，就不会有今天如此之多的悲伤了吧……

&ldo;够了……&rdo;玄羯无力的抱着头：&ldo;不论如何，他已经死了……让我去追逐一个死去人的爱意吗……我不会这么做的……就算是事实又如何……他已经死了……&rdo;

&ldo;皇叔……&rdo;

&ldo;你回去吧……明日要召令群臣宣布遗诏，你会有很多事要忙……不必在此扰乱我的心……&rdo;

&ldo;皇叔，明日同样也要宣布关于你的事情，我不想伤害父皇如此拼命保护的人！我不能杀你，可是也不能放你，只能软禁你一生！我不想这么做！父皇任命你为摄政王，就是希望你可以辅佐我啊！那是他一个深埋心底的遗愿啊！他在暗暗期盼你可以原谅他，辅佐他的儿子，所以才会明知你的仇恨却仍委命你为摄政王！不是吗？&rdo;

&ldo;就算如此……就算我也原谅了他……&rdo;玄羯浅浅一笑：&ldo;……你又凭什么让我臣服在你脚下？&rdo;

涟儿一怔，有些苦恼的皱紧了眉头：&ldo;我不知道……可是你可以考验我啊！如果我不适合当皇帝，你再起兵也不晚啊！&rdo;

玄羯听着这句显露出几分孩子气的话语，不由轻笑：&ldo;那好，告诉我，你登基后第一件事是什么？不要说什么大赦天下，那是仪式之一，不算你想做的事。我只想知道你最想做的是什么？洗去谭府冤屈？赏赐护主之人？物色心腹？拉扰民心？&rdo;

&ldo;……&rdo;涟儿沉思一下，缓缓吐出数字：&ldo;不，杀人。&rdo;

玄羯一怔。

&ldo;他们太危险了……&rdo;涟儿一字一句道：&ldo;寥寥十三人，可以数度扭转乾坤，血雨腥风只因此团倾向便可分出胜负，数万大军不及十三人之力，生死悬殊却因他们而形势逆转。他们是帝君之福，却，也绝对会是帝君的噩梦……&rdo;

玄羯的震惊十分明显，他愕然的看着涟儿，仿佛从不认识眼前的孩子，不知过了多久，涟儿几乎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时，玄羯的低喃声才缓缓传来：&ldo;你……&rdo;

……太过聪明了……没有为得到如此神兵而欣喜，竟已高瞻远瞩的看到十三影卫潜在的危胁……而你仅十岁……

但玄羯没有说出此话，只是语锋一转，淡淡道：&ldo;给你一个忠告，你若真要杀他们，绝对是自掘坟墓。&rdo;

&ldo;所以，&rdo;涟儿忽然甜甜的一笑：&ldo;我要皇叔教我如何安然无恙的解去他们的大权啊。&rdo;

看着眼前孩童无邪又带点淘气的可爱笑容，玄羯又愣了愣，忽然苦笑起来：&ldo;玄冰涟，你是天生的帝君之材……&rdo;

因为他如此之小就已窥得如何运用人心的驾驭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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