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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饭碗砸了（第1页）

抓住所谓的鬼怪之后，杜修明等人并未声张。在街坊四邻出门探查的时候，先将人带了下去，一番严刑拷打，那人总算是交代了。那人来做这件事，无非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其余事情，此人知之甚少。

这条线索，算是断了。但却不重要，背后放出流言的人，必将有下一步的行动。杜修明让唐胜将那人先关起来，留着后用。

一夜无话，到了次日，杜修明刚到官署，便看到顺天府的衙役，在这里等候。那衙役见了杜修明，便凑过来道：“杜大人，昨日的案子，破了。太尊顺着那把锁查过去，一举便抓获了凶手，眼下那凶手什么都交代了。”

杜修明微微点头，衙役又道：“凶手说了，他用的是冰将那一家七口杀了的。先下迷药，将七人迷倒，随后将大量冰块送入其食道，堵住鼻腔和嘴，然后又将大量冰块塞入体内。那七人，便又是憋气，又是受冻，死了之后，竟没有伤痕。”

“仵作也从未见过这等手法，故而看不出什么。凶手反锁其大门，就是想让那些冰块全都消失。对了，那人还交代了，他喜欢的女子被这家人娶了，故而怀恨在心，这才过来报仇，那女子也早被他丢到河里，找不到了。”

“好啊，万大人不愧是京师的知府，这办案的效率，果真是不慢。只是要冻杀七口人，这得用多少冰啊？呵呵……”杜修明敷衍的笑了笑，万镗抓住了凶手不假，可交代出来的事情，却是半真半假。

眼下可是初夏时节，在这个时候，普通人家肯定是见不到冰的。家里能藏如此多的冰，而且还能大量拿来，将人冻杀的，也只有京城之中的王公贵族了。那凶手并非是什么权贵，又哪里找这么多冰来？无非是替人顶罪罢了。

万镗肯定也知道其中猫腻，但却选择不往下查了，这是他明哲保身之道。杜修明看破不说破，又道：“既然凶手抓到了，那鬼怪之说，自然不攻自破。还望足下转告万大人，结案之事，千万要向朝廷澄清此事。”

说着，杜修明拿出银票，赏了那衙役，衙役应声去了。顺天府府衙，就在杜修明的官署不远处，没多久，万镗便得到了消息。

听了杜修明的反应，万镗一脸疑惑，道：“他难道看不出来，这件事情就是冲着他去的？可他为何如此淡然处之。虽说圣眷在身，也不该如此不顾身家性命啊。他为何不追查下去，难道想让本官替他去报仇？”

在他身边，有个师爷叹气道：“京城四霸一灭，治安重归于好，这位武状元恐怕就会被群起攻之，发放边疆。不过这样正好，灭四霸的功劳，就全在太尊的身上，出则为一省督抚，入则为六部堂官，眼下不宜与杜修明接触过多。”

万镗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朝中分文武两班。文班大臣里，又有清流、循吏。清流便是穷经皓首之类，或者御史之流，说白了就是务虚吹牛不干事，却掌握了话语权的人。其次便是杨廷和这一种循吏，不论脏净，办事的人。

有杨廷和这等首辅，朝中自然是重用循吏，慎用清流。清流掌握话语权，却掌握不了实权。清流鄙视循吏，可更加鄙视武官，万镗是循吏之中的人。灭四霸，用了不少非常手段，做了不少不入眼的事情，到头了定会被那些清流大加抨击。

可只要有杜修明在，尽可由杜修明去顶住压力。万镗只是可惜，像杜修明这等干臣若是考中文科，哪怕一个三甲进士，也能平步青云，可偏偏为什么考了个武状元。转念一想，杜修明将来说不定大有前途，不可交恶与他。

万镗想了想，道：“铁证如山，他自己不愿查下去，那就这样结案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案子多了，本官犯不着去得罪张家。可那群小肚鸡肠的清流，想要借机害杜修明，本官也不答应。”

底下师爷露出为难之色，但旋即也颔首道：“太尊说的是，这改变风水引出鬼怪的事情，一旦闹大了，太尊身为顺天府知府，逃不开干系。那在下写结案的呈文时，就驳斥鬼怪之说，替杜大人辟谣了。”

万镗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而此刻的杜修明，坐在官署之中，真是无聊透顶。周围那些吏员，全都对他十分畏惧，谨小慎微。虽然茶水什么的，伺候得十分到位，可面对这些人，连话都不想多说。

杨弘在忙着整顿北城兵马司，陈言金在利用中城兵马司巡检推官的身份，大肆打听京城各大商行的商业机密，然后整理出一本本账册。杜修明拿着这账册，就能收上来大把大把的税收。

而唐胜，则在忙着拓展势力，和原来京城四霸的人，都打好关系。让他们知道，一旦京城四霸消失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能罩着他们。就连福贵，也忙着在杜家酒楼打点一切。总之一句话，杜修明身边，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正在杜修明无聊得开始抠脚的时候，从外头来了八个人，而且还怒气冲冲。底下的吏员没拦住，那八个人走到大堂之上，大声道：“杜大人，这五城兵马司，还有没有王法了？你还管不管了？”

杜修明撕下脚底的死皮，然后弹了出去，看着那些人，皱着眉道：“干什么干什么？要造反不成？见了本官，礼也不行，还破口大骂。谁没有王法了，本官看你们才是最没有王法之人。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吗？”

刚才官署的吏员，四处有事去了，这时才全跑过来。官署的人一躲起来，那七八个人便不敢狂了，纷纷行了礼，道：“杜大人，我等原来都是五城兵马司的吏员，老实本分为朝廷办事，可杜大人却将东城兵马司，都归在了李金刚手下。”

“他一上任，就将我等全都裁撤了。铁打的吏，流水的官，我等吏员世代子承父业，就是按照朝廷的祖制，我等只要不犯大不敬的法，也不能被裁撤。我等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讨一个说法，凭什么要裁撤我等！”

“哦？明白了。”杜修明不怒反喜，将鞋袜穿上，把手洗了洗。心中暗道，整顿五城兵马司，定会伤到一大批人的既得利益，这第一批利益受损者终于找上门来了。

这些吏员世代子承父业，继承的是编制。可能父亲在六房里办差，是个清闲又有油水的缺，可父亲死后，儿子和人处不好关系，就被调到了监狱当牢头，但这个编制还是在的，过不了几年，又能风水轮流转。

只要不将上司彻底得罪，或者自己作死，那这铁饭碗，自然是能一代传一代。如今李金刚上任，将他们的饭碗全都砸了，这可是要了他们的命。这些人壮着胆子，跑来了杜修明这里闹事。

杜修明站起来，叫官署中的吏员都散了，道：“不用在这看着了，去将茶水端上来，都是兵马司的，自己人。那几位兄弟，不用拘束，你们既然来喊冤，本官都会听你们把话说完。李金刚既然要裁撤你们，总得有个理由，你们说来听听。”

没想到，那几人互相看看，却没敢说出来，而是嘴硬道：“杜大人，李金刚嘛，那可是京城中的恶霸，他要裁撤人，还用得着理由嘛？就算有理由，也都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的，不可信，不可信。”

看见杜修明一脸不信的表情，几个闹事的人又异口同声，指着其中一个年轻人道：“比如这个他，去年才从他爹手里，接过这饭碗。只因李金刚他女儿养了几条恶犬，在街上伤人。身为兵马司吏员，他当然有权责，于是带人杖毙那几条恶犬，可没想到，李金刚说他打死狗是欺行霸市，将他裁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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