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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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ldo;你早就知道对不对？&rdo;我凝视着她。

&ldo;你什么时候知道的？&rdo;云溪白着脸，低声反问道。

&ldo;不久之前。&rdo;我道。

在得知纪玉不喜欢她，反而对我有淑女之思后，她的反应便越来越反常。

我初以为是纪玉的拒绝致使她如此反常，但她喊出那句&ldo;欠她&rdo;的话后，我突然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那天，面对我的疑问，娘的沉默不语终于让我有些恼怒，云溪定然知道什么，而且在心里有一个结，这个结都溃烂成脓了，还得捂着、瞒着吗？

我道：&ldo;你是怎么想的？&rdo;

云溪垂下眼帘，脸色发白，嘴紧紧地抿着。

她在紧张，在害怕，那在害怕什么？

&ldo;你害怕什么？&rdo;我道：&ldo;你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一事，并不是你的错，你在害怕什么？&rdo;

她还是不做声，眼睛轻轻的闭上，脊背靠在床头上，似乎有几分放松，又似乎有几分绝望。

我慢慢地道：&ldo;云溪，家人是什么？家人就是相互信赖、相互扶持、相互关心、帮助，就算走过千山万水，也牵肠挂肚的人，到此时、到今日，你还是不愿意袒露自己的心思吗？&rdo;

静了一会，云溪睁开眼睛，慢慢地坐直身子，望着我，神色貌似平静，手指却微微发抖，眼神中透出一种豁出去的坚定：&ldo;是，我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我的身世。我知道我不是你的亲妹妹、不是明辰的亲妹妹、不是……爹娘的亲女儿，我，只是一个债。&rdo;

&ldo;债？&rdo;她这种说法，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皱了皱眉。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悲凉的笑意：&ldo;我无意中亲耳听到，娘说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我的亲生母亲，是……爹娘害死的，他们亏欠我亲生母亲良多，我本该是大户人家的豪门千金，却沦为了农家姑娘，所以要弥补我，要对我好。&rdo;

&ldo;你能感受到我听到这些话的心情吗？我拼命地掐自己的掌心，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才让自己没有哭出声。&rdo;

我问道：&ldo;难道你觉得是爹娘害死了你的亲生母亲，才……&rdo;

云溪摇了摇头，道：&ldo;后来我想了很久，将爹娘的只言片语翻来覆去地想，我想，我的亲生母亲并不是爹娘害死的。爹娘不是会伤人性命的恶毒之人，我亲生母亲的死，也许与爹娘有关，却算不得是他们害死的。他们养育我多年，我怪不得他们。&rdo;

她转头看着我，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ldo;我伤心，是因为我前一天还以为因为自己可爱在家里备受宠爱而沾沾自喜，今日却得知，我只是一个债，只是一个亏欠的弥补。你们对我好，只是因为觉得亏欠了我。&rdo;

她的笑容里加入了几分凄凉，眼里浮起了一层薄雾。

&ldo;你和明辰总是两人相跟着到处跑、到处玩，可你们出去的时候，谁记得要唤上我一句？问我去不去？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外人。&rdo;

&ldo;娘责骂明辰、责骂你，打明辰、也打你，可她从未打过我；她让你们干活，却从来不派给活儿给我；她给我最好的衣服、给我最好的食物，连一句狠话都不对我说，还让你们也要对我好，这个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外人。&rdo;

&ldo;或许吧，我本来也是个外人。&rdo;

&ldo;你知道我觉得我像什么吗？我觉得像给被供在佛龛上的菩萨，被隔绝在你们的世界之外，怎么也融入不了你们的世界。&rdo;

&ldo;你们对我越好，我就越害怕，越觉得自己是个负担、是个债主。我什么都没有，连自己身边的亲人都是假的，还是什么是真的？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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