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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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1页）

赵国使臣始终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法子将和氏璧偷送回赵国。驿馆中的任何人出去，不管是赵国使者，还是打杂的下人，都要被秦军卫士严格搜身。和氏璧连驿馆大门都难以通过，更不要说出咸阳和一路的秦国关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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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赵国邯郸分赵王城和大北城一样，秦国咸阳的王城与平民居住的咸阳大城各自为城。咸阳大城位于咸阳宫南面，是一座正正方方的城池，周回二十余里。

大城中又分为许多小的闾里，如屈里、完里等，每里大约十户人家。秦国自秦献公以来便实行&ldo;户籍相伍&rdo;的制度，即统一编制户籍，五家编成一伍，十家编成一什，禁止百姓擅自迁居。商鞅变法时，又增加连坐法，以伍什为基本单位，居民相互监督检举，一家犯法，十家连坐。不告发奸人的处以腰斩，告发奸人的与斩敌首级受同样赏赐，隐藏奸人的与投降敌军受同样惩罚。因而秦国人虽然强悍勇敢，却是人情菲薄，暴戾苛刻，告奸之风兴起，即使是邻里之间，也常怀警觉之心。

当时天下有四大名城，分别是楚国王城郢都，魏国都城大梁，齐国王都临淄，赵国王城邯郸。咸阳城跟这四座城池相比，富丽繁华程度远远不及。但由于秦国律法严酷，即使是往道路边倒灰这样的小事，也会被处于黥刑，因而城中秩序稳定，路不拾遗，百姓安分守己，勤于农桑，家家富裕，粮价低廉，一石粮食只售三十钱，仅此一点，便令关东六国难以望其项背。

秦国为各国使者特意修建了驿馆，又称公馆，集中建在大城东北面的新安里中。不同的诸侯国驿馆也不相同，各自独立。譬如赵国驿馆就在楚国驿馆的边上，两馆均是坐北朝南，比邻而建，只有一墙之隔。

赵奢回来赵国驿馆时，惊讶地发现驿馆已被秦兵重重包围，外人难以靠近一步，就连他要进去，也被反复盘问才予以放行。

蔺相如正在堂中反复徘徊，同乡李银这次也是随行者之一，忧心忡忡地站在一旁。

赵奢一步跨进来，径直问道：&ldo;大夫君认为秦王五日后真的会以城易璧吗?据今日在章台大殿上的情形来看，秦王和白起都是极厉害的角色，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rdo;李银道：&ldo;蔺大夫也正为此事犯愁。&rdo;

蔺相如也不再似平日那般镇定，脸上深有忧色，道：&ldo;我在赵王面前夸下海口：如果得不到十五座城池，一定完璧归赵。如今秦王虽然答应斋戒，但也只能多拖延五日，五日后他若拿到玉璧后仍然不给十五座城池，我还有什么面目回国见赵王!&rdo;

赵奢道：&ldo;依我愚见，秦王根本就没有诚意，得到了和氏璧，一定不会交出十五座城池的。&rdo;蔺相如沉吟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道：&ldo;那我们也不交出和氏璧。&rdo;

李银道：&ldo;可我们身在秦国，能有什么法子?难道还要再用撞璧那一招么?&rdo;蔺相如道：&ldo;经历今日之事，秦王必有防备，那一招已经不管用了。我想暗中派人。&rdo;

李银吓了一跳，连声嚷道：&ldo;那怎么可以!秦王发现后，一定会杀了我们所有人。&rdo;赵奢也连连摇头，道：&ldo;这计几乎不可行。秦王派兵团团围住了驿馆，我们等于被困在这里，寸步难行，根本不可能瞒过秦人耳目，将和氏璧送回赵国。&rdo;

蔺相如道：&ldo;所以得想个法子才行。&rdo;又问道：&ldo;宣太后单独留下赵君，可是有什么特别的事么?&rdo;赵奢面色一红，道：&ldo;太后只是随意问了几句话。&rdo;

蔺相如见天色不早，便道：&ldo;那好，大伙儿先各自去歇息，想想有什么法子能破秦王十五城易璧的诡计。&rdo;赵奢道：&ldo;好。&rdo;

李银却不肯出去，讪讪问道：&ldo;这次秦国之行凶险得紧，我们也许不能活着回去赵国了，是么?&rdo;蔺相如点点头，道：&ldo;是不是有些后悔一定要随我来秦国?&rdo;

李银倒也不否认，道：&ldo;是有些后悔，不过后悔也已经迟了。&rdo;又叹了口气，道：&ldo;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一道求学的事吗?先生出了一道写字的题目，要用一笔写出一个有棱有角、四四方方的字，结果我们谁也答不上来。写个&lso;一&rso;字吧，没棱没角不四方，写个&lso;口&rso;字，倒是有棱有角四方了，可笔画太多。正束手无策时，你提笔起来，在竹简上写了一个&lso;乙&rso;字，一笔呵成，完全符合先生的要求。&rdo;

蔺相如蓦然听到童年趣事，亦露出微笑，道：&ldo;这么久远的事，你居然还记得。&rdo;李银道：&ldo;当然记得。蔺兄，我相信以你的才智，一定能想出办法的。&rdo;上前拍了拍同窗好友的肩，这才出去。

蔺相如虽受鼓舞，脸上还是流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怅然来。

如此过了四日，赵国使臣始终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法子将和氏璧偷送回赵国。驿馆中的任何人出去，不管是赵国使者，还是打杂的下人，都要被秦军卫士严格搜身。和氏璧连驿馆大门都难以通过，更不要说出咸阳和一路的秦国关卡了。

蔺相如将赵奢和李银请来房中密议，叹道：&ldo;秦国人防范极严，我反复思量，都想不出什么法子可以将和氏璧安全送回赵国。&rdo;赵奢道：&ldo;不如我们设法利用隔壁楚国驿馆的通道出去。&rdo;

蔺相如道：&ldo;这我也考虑过。但隔壁不是普通的驿馆，楚国太子熊完也住在这里，随侍的大臣、侍卫众多，难以掩人耳目。况且就算是楚国人，出入驿馆大门一样要受到秦兵监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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