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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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没有人，&rdo;他说：&ldo;我想不出有谁要杀死我。那么说，我父亲的事是真的！&rdo;

&ldo;是真的。把它看作战争的伤亡吧。&rdo;

&ldo;你以为这一来就能让我好受些？他们说不定哪天会给他立一座纪念碑，纪念碑上还会镌刻着从一万英里以外的太空中都能看到的那种辐射出光芒的铭文吧？&rdo;他的声音开始有点粗糙。&ldo;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使我高兴吗？&rdo;

琼迪等他往下说，可是，拜伦不再作声。

琼迪说：&ldo;你打算怎么办？&rdo;

&ldo;我要回家去。&rdo;

&ldo;这么说，你还是不明白你自己的处境。&rdo;

&ldo;我说过了，我要回家。你想要我干什么？要是我父亲活着，我要把他从那里救出来。如果他死了，我就要……我就要……&rdo;

&ldo;安静些！&rdo;年龄较大的琼迪声音冷静而不快。&ldo;你这样哇哇乱叫，简直就象小孩子一样。你不能去奈弗罗斯星。难道你不明白你不能去？我是在对一个吃奶的孩子说话，还是对一个有理智的青年说话？&rdo;

拜伦喃喃地说：&ldo;那你说怎么办？&rdo;

&ldo;你知道罗地亚星的总督吗？&rdo;

&ldo;那个泰伦人的朋友？我知道这个人。我知道他是谁，星云王国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是谁。他是欣里克五世，罗地亚星的总督。&rdo;

&ldo;你可曾见过他？&rdo;

&ldo;没有。&rdo;

&ldo;这就对了。假如你没见过他，你就不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个低能儿，法里尔，我绝不言过其实。但是，当泰伦人没收怀德莫斯牧场时‐‐象过去我的土地被没收一样，怀德莫斯也将被没收‐‐他们会把它赏给欣里克。泰伦人觉得欣里克那里太平无事。你应该到那里去。&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至少欣里克对泰伦人有些影响，象一个专营溜须拍马的傀儡可能会有的那种影响。他可以设法使你重新取得失去的位置。&rdo;

&ldo;我看不出这是为什么。他倒是更有可能把我引渡给他们泰伦人。&rdo;

&ldo;的确有这种可能，但你会提防着它。经过斗争，你有可能躲过这场灾祸。记住，你的头衔很宝贵，也很重要，但这不是一切。从事秘密活动的人首先必须讲求实际。人们出于对你的名字的好感与尊敬．会云集在你的周围，但是，要掌握住他们，还得要钱。&rdo;

拜伦思索着。&ldo;我需要有时间来作出决定。&rdo;

&ldo;没时间了。当辐射弹放到你房间里的时候，你就没有了时间。让我们行动吧。我可以给你一封到罗地亚星欣里克那里去的介绍信。&rdo;

&ldo;哦，你跟他那么熟？&rdo;

&ldo;你总是这种疑神疑鬼的，是吗？我曾代表林根星的君主率领使团到过欣里克的宫中。那个笨蛋多半已经记不起我来，但他不敢流露出他已忘记。这封信将作引荐之用，随后你可以相机行事。早上，我会给你把信写好。中午有一班飞船去罗地亚星。票，我给你。我也走，不过，我走另一条路线。别耽搁。你在这里的事都办完了？&rdo;

&ldo;只等颁发文凭。&rdo;

&ldo;一纸大学文凭。它对你说来很要紧吗？&rdo;

&ldo;现在不。&rdo;

&ldo;你有钱吗？&rdo;

&ldo;足够了。&rdo;

&ldo;很好。钱太多了反而惹人怀疑。&rdo;他厉声说道：&ldo;法里尔！&rdo;

拜伦从一种几乎是精神恍惚的状态中震醒过来，问道：&ldo;怎么？&rdo;

&ldo;回到大伙儿当中去。别对任何人说你要走，让行动自己说话。&rdo;

拜伦默默地点点头。他内心深处想的是：他的使命没有完成，而且，也正因为如此，他辜负了眼看就要死去的父亲。一阵徒然的悲苦折磨着他。他本来可以聆听更多的教诲，可以分担一部分危险，而且本不应当让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行事。

而现在，他知道了，或者说，至少较多地了解到，在秘密活动中父亲所起的作用。这给他要从地球档案馆取得的文件增添了一层重要性。但是，现在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去搞文件；没有时间觉得诧异；没有时间去拯救他父亲；或许，连活下去都没有时间了。

他说：&ldo;我会按你说的去做，琼迪。&rdo;

桑德&iddot;琼迪在宿舍的台阶上停了停，向外扫视了一下大学的校园。显然，他的眼神里毫无赞美之意。

砖铺的走道别扭地蜿蜒穿过人为造就的乡村式校园。自古以来，所有的城市大学都喜欢采用这种格局。琼迪迈下走道，城里独一无二的一条主要大街灯影闪烁，展现在他眼前。越过大街再往前看，是地平线上那永恒不变的放射性蓝色。这片蓝色，在白天被淹没，不过在此刻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它，是史前战争无言的见证人。

琼迪仰望天空，凝神思索了一会儿。自从泰伦人到来，突然结束了星云以外的太空里四散分布、战争不休的二十几个政治实体的单独生活以来，至今已有五十多年。现在，令人窒息的宁静突然过早地笼罩在他们头上。

那场使他们遭受晴天霹雳般打击的风暴，已经变成他们至今尚未从中复元的某种东西。它仅仅留下一点骚动，一点此起彼伏，不时地徒然搅扰各星球的骚动。要把这些骚动组织起来，使之成为一次时机成熟和一举成功的起义，将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嗯，他隐居地球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是回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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