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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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如果此刻他停下来仔细观察那浮雕的艺术效果，哪怕是一会儿，一定会出乱子。想到这一点，他加快了脚步。

走廊的空寂使他觉得，那正是罗地亚星没落的又一征兆。由于他已经成为叛逆者，所以，如今他对所有这一类没落的征兆越来越敏感。作为一个独立的权力中心，王宫里本来应该一直有哨兵和巡夜人的。

他查看了一下吉尔布雷特粗制的地图。然后向右拐，折上一条宽阔的弧形坡道。这里也许曾经是加冕典礼经过的地方，可是现在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了。

他倚在找到的那扇门上，按了按光电信号器。门先是打开一条缝，接着便敞开了。

&ldo;请进，年轻人。&rdo;

那门里传出阿蒂米西亚的声音。拜伦侧身闪入，门在他身后急速而无声地关上。他瞧着那姑娘，一言不发。他的衬衣齐肩撕破，因而一个袖子挂在那里来回晃动。衣服上污垢遍布，脸上伤痕累累。想到这些，他感到沮丧。他记起，鞋还在腋下夹着。他把鞋扔到地上，费了很大劲才把脚塞到鞋里。

于是他说：&ldo;可以坐下吗？&rdo;

他坐到椅子上，阿蒂米西亚跟过去，站在他面前，脸上略带几分忧愁。&ldo;怎么回事？你的脚怎么啦？&rdo;

&ldo;受了点伤，&rdo;他简短地答道。&ldo;你打算要走？&rdo;

她喜形于色地说：&ldo;那你带我们走吗？&rdo;

可是，拜伦并不怎么兴高采烈。他的脚上还是感到阵阵刺痛，他把脚搁起来摇晃着，说：&ldo;听着，把我带到外面的飞船上去，我要离开这个倒霉的行星。如果你们要跟我走，那我就带上你们。&rdo;

她皱皱眉。&ldo;你似乎不太高兴，打架了？&rdo;

&ldo;是的，打架了。是跟你父亲的卫兵打的。他们想要以叛国罪逮捕我。你看，这就是给我的庇护权。&rdo;

&ldo;哦！我很遗憾。&rdo;

&ldo;我也很遗憾。难怪这么几个泰伦人就能称王称霸于五十余个星球。是我们助长了他们的气焰。你父亲那一类人为保住权力，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们会忘却一个普通绅士所应尽的基本职责‐‐哦，那算不得什么！&rdo;

&ldo;我说过我很遗憾，牧场主老爷。&rdo;她以一种不屑的口吻称呼他的头衔。&ldo;请不要把你自己打扮成我父亲的审判官。你并不了解全部事实真相。&rdo;

&ldo;我没有兴趣讨论这个问题。趁你父亲更多的宝贝卫兵还没来到之前赶快走。唉，我无意伤你的心。好了，不说了。&rdo;拜伦的乖戾一笔勾销了他的全部歉意。但是，该死的，他以前可从来没有挨过神经鞭击枪的高能粒子束，挨这种粒子束的揍，滋味可真不是好受的。何况，天哪，他们还欠着他的庇护权。至少欠了这么些。

阿蒂米西亚感到愤愤然。当然，她并不生父亲的气，而是生这个楞头儿青的气。他如此年轻，事实上，简直就是个孩子。要是没搞错的话，她断定：他绝不比她本人大多少。

通话机响了，她厉声说道：&ldo;请等一会儿，我们就走。&rdo;

通话机里传来吉尔布雷特的声音。他的声音很低。&ldo;阿塔吗？你那里太平吗？&rdo;

&ldo;他在这里。&rdo;她也压低声音答道。

&ldo;那好。你别作声，听我讲。不要离开你的房间。把他留在你那里。宫里就要开始搜查。没有办法阻止这次搜查。我要动动别的脑筋，不过，在此期间，务必不要轻举妄动。&rdo;他不等回话，就挂断通话机。

&ldo;如此而已。&rdo;拜伦说。刚才的对话他也都听到了。&ldo;我是呆在这里给你惹事生非呢？还是出去自首呢？我想：在罗地亚星上，不管到什么地方都没有理由可以指望得到庇护权。&rdo;

她火冒三丈地瞪着他，但还是强压怒火，低声喊道：&ldo;哦，住嘴！你这个好斗的笨蛋。&rdo;

他们怒目而视，互不相让。拜伦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从一定意义上说，他也在设法帮她的忙。她没有资格侮辱他。

她说了声&ldo;对不起&rdo;。把脸转了过去。

&ldo;没什么，&rdo;他冷冷地言不由衷地说：&ldo;你有权利这样说话。&rdo;

&ldo;不许再提你那套有关我父亲的高论。你哪里知道当总督的难处。不管你怎么想，他是在为他的人民谋利益。&rdo;

&ldo;那当然。为了他的人民他才不得不把我出卖给泰伦人，那显然顺理成章。&rdo;

&ldo;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如此。他得让他们看到他的忠心耿耿。否则，他们就会把他废黜，而由他们自己直接统治罗地亚星。难道说，那样更好些吗？&rdo;

&ldo;要是一个贵族连庇护权都无法求得……&rdo;

&ldo;嗨，你只知道考虑自己。你的错就错在这里。&rdo;

&ldo;我以为，不想去死，至少不想莫名其妙地去死，总不能算一种特别的自私吧。我死之前，得同他们干几仗。我的父亲同他们干过。&rdo;他知道自己开始夸夸其谈了。但是，那是她促使他这么做的。

她说：&ldo;你父亲这样干有什么好处呢？&rdo;

&ldo;我想，没一点好处。他遭了毒手。&rdo;

阿蒂米西亚感到很不高兴。&ldo;我一直在说我很遗憾，我很遗憾。此刻，我从心底里感到很遗憾。我烦透了。&rdo;随后，她自我辩解地说：&ldo;你知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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