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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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女亦无所思（第2页）

她许是真的醉了，不管眼前是真是假，是梦是幻，都一概信了。

“那……那赵叔文呢？”她又问。

孝景帝脸色一沉，半晌，才一字一顿道：“他，他早就投胎了。他丧期未满你便与老三饮酒作乐，此时问他做什么？”

不知是孝景帝余威犹在，还是他不当人了更有威慑力，徐明容梗着脖子，被压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孝景帝倒是提醒她了，她是没正经给人守过丧的，怎么拉着赵叔元也一起胡闹，兹事体大，别被臣民痛骂才好。

“不对……”徐明容抬眼瞄了一下，孝景帝手里拿着杯子一口一口的喝酒，“那表叔你在干什么？”

孝景帝白了她一眼：“朕已死，百无禁忌。”

“您怎么没投胎？”

“儿孙尚在，朕放不下。神仙看朕生前兢兢业业、夙兴夜寐，宽限了不少时日。没想到你先把朕念叨来了。太庙里醉酒，真有你的。”

“表叔不怨我和三郎造了他大哥的反？”

“造反？你们赢了，怎么能是反贼。”孝景帝摇摇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苦涩，不像他生前那般藏着掖着，他一仰头，长叹了一声，“时也命也，朕杀了兄弟夺位，自己的儿子们也同室操戈。朕死后，什么都看开了，早死早超生，愿他下辈子过好点，做个什么人都行。况且这皇位之争本就如此，成王败寇，说得还不够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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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今我和赵叔元当了王，您教我，要怎么当王？”

……

明容睁开眼，已是熟悉的昭庆殿的床顶，昨夜不知是何时睡倒的，也不知是何时回来的。

“娘子，你醒了！”

山迎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她松了口气似的，一边扶她起来，一边道：“娘子昨天真是吓人，带了酒进太庙怎么自己喝醉了，还是后半夜我和江潮听着不对了才发现，赶紧屏退了人带你出来的。值守的人当时就赶紧打发掉了。”

宿醉的头疼还折磨着徐明容的神经，她揉了揉头，任由山迎和一众宫女摆布着自己。江潮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盯着她喝下：“今日娘子要上朝的，这么大的事情还敢喝酒，真不知娘子是心大还是……唉！”

过了温水的帕子在脸上敷了一会儿，脑子清醒了一点，穿戴整齐，涂脂抹粉，一个人用了早膳——赵叔元昨夜跟徐光舻下棋聊天忘了时间，两个人睡在前朝了。

等到上朝，便回到了开头的那一幕。

陶览述职结束后，苏元禾穿着绣有青鸟和祥云的深绯色官服，腰配金带，头顶进贤冠，手持笏板，步履方正地步入大殿。

“……另外，臣觅得一能人，有治水之术，前工部尚书朱公也对此法赞不绝口，特为圣人呈上。”

佟监从苏元禾手中接过卷轴，递交给赵叔元。

此前二人其实已与近臣都看过了许春华的治水之法，今日不过走个过场。知道许春华女子身份的，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人。

赵叔元装作细细阅览后，示意佟监把卷轴给群臣传阅，程的作为新任的工部尚书，自然要赶紧凑到张公几人跟前一起看。

好一阵“嗡嗡”声后，懂的自然看明白了，不懂的也问懂了。

见皇帝身边的红人都没有要先发言的意思，程的斟酌片刻，出列奏道：“此法颇为巧妙，兴修水利的同时，以针灸之法，逐点改造，工程量小，却都扎在关键之处。只是此前从未有过如此尝试，臣以为，还是要多加考虑，可先尝试一处，再广泛推行也不迟。”

有人跟出来道：“臣以为，此法看似行之有效，对人力物力财力的要求却都有些高，恐怕不宜立即实施，还望圣人三思。”

这也是徐明容的观点，许春华的方案虽局限在黄河中部地区，但综合考量的思路可以应用到黄河全线，只要皇帝一声令下，要召集大批工匠、调集物资并不难，这也算是中央集权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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