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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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足下是 （第1页）

拓跋莫淑不用转头也知道是罗婆婆，甚是懊恼，看了陆巧儿一眼，示意她稳住，然后缓缓转身，笑道：“原来是罗婆婆，这刚刚经历一场大仗，婆婆也不好生休息一阵。”

“倒是想休息的，不过幸好没有啊。否则，连跟姑娘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姑娘于我们庄子有恩，我身为庄主夫人不仅不能报恩，连道别都没有，传出去岂不是失礼？”罗婆婆一边冲莫淑走着，一边笑道。

拓跋莫淑往后退了几步，与陆巧儿靠近了些，笑道：“婆婆若是这么说，倒是小女子失礼了。婆婆是长辈，本应该我去拜别婆婆的。只是，等了几日，这位虞将军的回信也没有等来，小女子实在着急，这才不告而别。”

“是啊，想来是近日军务繁多，这才没有顾及到姑娘。姑娘看看，这战火已是延绵到这里了，姑娘一个弱女子，建康又路途遥远，怕是会有不测啊。”罗婆婆一面说着，身后的护卫已经成半圆状将莫淑和陆巧儿团团围住。

拓跋莫淑冷笑道：“婆婆，当初我入着庄子的时候，婆婆也没显得有多愿意，怎么如今我走了，倒这般挽留我了？！”

“姑娘非等闲之辈，是老婆子我有眼无珠，婆婆给姑娘赔不是了。”说着微微一福身，又道，“婆婆好歹半百之人，做到这个份上，姑娘也该消气了，不是？”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虽然我年纪不大但也懂得，谈不上生气不生气。婆婆能好心收留我们几日，莫淑感激不尽。如今我们要走，婆婆这个阵仗，倒是让小女子倍感惶恐。”拓跋莫淑一只手拉住陆巧儿紧握的双拳，一面仍微笑着说道。

“哈哈，听姑娘这么一说，我就放心。看着姑娘这么着急要走，还以为是生了我们的气呢。”罗婆婆见两边，皆是紧绷的态势，掩面一笑道，“姑娘要走也得等明日一早不是？看看这一身麻布衣裳，若是让虞将军看到了，可要说我们罗家庄不懂待客了。”

拓跋莫淑扯了扯嘴角道：“夜晚，有夜晚的好处，出了庄子便到了郡中地界，正是繁华都市，也没什么危险的。找了郡守，说明来意，想来郡守大人也不会不买虞将军的面子。后半程路有郡守保护，想来也安全。至于这衣服，”拓跋莫淑轻笑一声道，“不论是郡守还是虞将军自然懂得我们出门在外，必然不能那么招人耳目。”

罗婆婆冷哼一声道：“姑娘这时候一口一个郡守大人，当初流落在外的时候，怎么不知要到郡守那里去求宿啊？”

“罗婆婆能让我们借宿一晚，我们自然感激，当初本也只想叨扰一晚，之后便去寻郡守的。但听得罗婆婆能直接联系到虞将军，我们便也乐得不惊动郡守。但如今看来，毕竟是别样途径，怕是还要寻得郡守，上了拜帖怕是才稳妥。”莫淑不慌不忙道。

“怎的？姑娘的意思是，我们耽误了姑娘的事儿了？”罗婆婆双手一插，脸上厉色尽显。

拓跋莫淑颔首一笑道：“婆婆哪里话？婆婆能出手帮忙，不管事成与不成，那都要感谢婆婆施以援手。只是刚刚婆婆追问为何我此时提起郡守，这才多解释了几句，若有什么冒犯的，还请婆婆见谅。”说着款款地福了个身。

“你今天是非走不可了是不是？”罗婆婆厉声道。

拓跋莫淑见罗婆婆声色俱厉，暗叫不好，缓声道：“婆婆不是要请郡守的援兵吗？我看这郡守一点儿要动兵援救的样子都没有。不如让我去游说一番，毕竟我也是和虞将军有些瓜葛的人，婆婆既然都买虞将军的面子，他人在官场岂能不听我一二？”

罗婆婆果然犹豫了，沉声不答。过了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喝道：“你这小妮子，谁知道你又有什么鬼心眼儿，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到真当我们这里是客栈了是吗？！来人，给我把她们拿下。”

陆巧儿见情形不对，出手就要还击，拓跋莫淑见对方人多，脑中飞速盘算一下，低声道：“联系上三东家来救！”然后一下子把陆巧儿给推出了庄子。

罗婆婆本就没有把陆巧儿放在心上，自然不会去追。拓跋莫淑仍站在原地，既没有逃跑的势，也没有还手的态，直直地盯着罗婆婆。这些护卫心里都当莫淑是恩人，一时间也不敢上前造次，就站在莫淑四周执剑而立。

罗婆婆款款向着莫淑走了过来，向那开着的庄门瞟了一眼，冷哼一声道：“倒真是主仆情深啊。可惜啊，姑娘。你这是害了她，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能有什么好下场。婆婆也没有恶意，更不会伤你们性命，不过是累你帮着击退了慕容远宁而已。”

“我看不见得。”拓跋莫淑凛然地看着罗婆婆，冷哼一声道：“没有郡守的援兵，凭你们一个山庄能和南燕大军抗衡？”拓跋看着罗婆婆躲闪的目光，冷笑道：“这个道理，你我皆知。我不是不想帮这个忙，是因为我无计可施，你也是知道的，对不对？”

拓跋莫淑一面说着，一面向四周的护卫扫了一眼，又道：“婆婆你本就想与南燕议和。你扣下我，无非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若是我真有什么办法，若是没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怕是想要用我去和南燕乞和。”拓跋莫淑笑道：“既然这样你还说我让巧儿走是害了她吗？你是不会杀我，但慕容远宁不见得，他是一定会杀了我为罗家庄前那些冤魂祭奠的。巧儿跟着我怕是凶多吉少，罗婆婆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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