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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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ot;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啊，&ot;那个老妇女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大声说道：&ot;其实我们买房子，就是想儿子结婚后把我们原来的房子让给他，我们搬出来住，跟小孩子住在一起，不习惯的……&ot;

&ot;好的，好的，电话联络，电话联络。&ot;董佳蕾不等人家把话讲完，就急匆匆地把门给关上了。

&ot;我爸呢？&ot;我问她。

&ot;你问我，我还问你呢。&ot;她眼光闪烁，不敢看我，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

&ot;那两个人是谁，&ot;我问，&ot;来我家gān什么？&ot;

&ot;不知道。&ot;她真gān脆。

我推开他们房间看了看，我爸真的不在里面。我站在客厅里打电话，董佳蕾抱臂坐到沙发上，冷冷地对我说道：&ot;打不通的，你要真想知道他在哪里，为什么不去问问你小女朋友的妈咪，不过我也好心提醒一下，他们正风流快活，未必有空理你。&ot;

她又来了！

&ot;我要卖房子！&ot;她忽然风度尽失，从沙发上跳起来，红着眼睛对我喊，&ot;你听好了，我要卖掉这里，所以以后，你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有什么事，找你爸去，不要找我！&ot;

&ot;这是我家的房子。&ot;我可不糊涂。

&ot;你爸在跟我结婚以前，就已经把房子转到我名下了。&ot;董佳蕾说，&ot;不然，你以为我会嫁给他那个糟老头！？他有什么，他算什么！他把我董佳蕾当什么！&ot;

在她失控的尖叫声里，我只觉得天旋地转。

时光忽然回到多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子，穿着汗衫和短裤，卡通皮凉鞋，背着画着一群快活蓝jg灵的书包。我妈妈牵着我的手带我来到这里，她把我房间的门推开，对我说：&ot;柏文，喜欢这个新家吗，不过从今天晚上起，你要一个人睡觉了哦。&ot;

当时我只顾着舔手中快要融化的火炬冰淇淋，没回答她。

那些快乐幸福的时光，怎么在我拥有的时候，我竟一点儿也不在意呢？

我摇晃着上前一步，指着董佳蕾的脸，大声说道：&ot;你也给我听好了，这是我的房子，我妈的房子。你要是敢动它，我就把你敲扁！不信你就试试！&ot;

&ot;我等着！&ot;董佳蕾毫不示弱地与我对视。

我摔了门，跑下楼，坐在小区的花台边喘着气打于池子妈妈的电话，于池子妈妈是我爸的战友，为人慡快热qg。我妈在的时候，她们常在一起喝茶聊天，讨论美容心得。我妈走后，我爸有啥烂摊子，都是她出面替他收拾。但我深信，她和我爸之间是gān净透明的，绝不像董佳蕾那种心灵黑暗的人形容得那么不堪。

电话很快就通了，她迟疑了才一下对我说：&ot;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或许出差了吧。&ot;

&ot;我找他有急事，很急的事。&ot;我说。

&ot;那我帮你找找看。&ot;于池子妈妈说，&ot;你在学校好好的，找到我告诉你。&ot;

我看出来了，她在撒谎。

很明显，他们几个人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秘密，而我被堂而皇之地排除在这个秘密之外。

其实我可以不在乎这个秘密，但我不能不在乎他如此地不在乎我。他是我的父亲，我还没满十八岁，就算他不关心我的成绩，也不能不关心我晚餐应该吃啥。直到现在，我才可悲地发现我真的还只是一个孩子，一棵失去依靠的无根的小糙。

我不想回学校，但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我在大街上漫无目地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竟来到了那天和她聊天的小河边。或许是为了照应此qg此景，老天竟然又知趣地下起雨来。我如同被谁牵引，不由自主来到她坐过的长椅边坐下。很可惜我穿的是校服，没有帽子，不然我可以学她把帽子拉起来，暂时拒绝整个世界。所以我只能脱掉我的鞋，把我走得酸涨的两条腿盘起来，并用手圈住它们。

我觉得冷，惟有回忆让我温暖。

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人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轻声问我：&ot;是你吗？&ot;

我如被电击般地转头，看到她。她穿了一套简单的运动服，打了一把红色的小伞，正弯下腰询问地看着我。

我真怀疑我是不是进入梦乡了。

&ot;果然是你。&ot;她微笑了一下，选择在我的身边坐下，那把红色的伞同时轻巧地罩住了我俩。

我责备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睡着呢。如此美好的一幕，我期盼了不知道有多久，现在居然美梦成真了！我大气都不敢出，其实我也很不希望她说话，因为如果这样的话，梦是不是就永远都不会醒？

但她还是打破了梦境：&ot;你为什么不去上学，而跑来这里？&ot;

&ot;那你为什么不去上班，而跑来这里？&ot;我一边反问，一边勇敢地转头看她。她的侧面真是好看死了，我敢说世上再也没有一张侧脸可以如此清新动人--如果蒙娜丽莎有侧脸的话，最多也不过如此了。其实我以为她会责备我，谁知道她只是这样轻言细语地问我一句，不然，我哪里敢放纵自己和她如此顶嘴。

&ot;我请了三天假。&ot;她说，&ot;来做一个决定。&ot;

&ot;那，你决定了么？&ot;

她摇摇头，转头看我说：&ot;这是一个重要的决定，可不能马虎。更可况我的计划还被你打乱了呢。&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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