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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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第1页）

赵奢道：&ldo;太后进了内室，劳烦通禀一声，赵某就要告退了。&rdo;那侍卫冷冷道：&ldo;太后既然没有发话，你等在这里便是，无须另外通禀。&rdo;

赵奢无奈，只得重新回来堂中。正好见到魏丑夫出来，忙上前道：&ldo;太后还有事么?臣尚有使命在身，该告退了。&rdo;

魏丑夫冷笑一声，道：&ldo;太后看上了你，所以特意留下你伺候。这是对你们赵国天大的恩惠，你还不赶快进去谢恩?&rdo;讥讽地瞥了他一眼，径自出去。

赵奢也略微听说过宣太后的风流韵事，恍然有些明白了过来，欲跟随魏丑夫出去，又被侍卫拦住，无奈之下，只得扬声叫道：&ldo;太后还有事么?臣要告退了。&rdo;

却听见江芈娇滴滴的声音道：&ldo;赵君请进来。&rdo;

赵奢道：&ldo;臣是赵国使臣，不敢擅入太后内室。太后既然无事，臣这就走了。&rdo;不待江芈答应，便直闯出门口。侍卫们发一声喊，各举兵刃，将他围了起来。

赵奢道：&ldo;这就是秦国的待客之道么?&rdo;领头的侍卫长道：&ldo;你冒犯了太后，还想走么?来人，将他拿下了。&rdo;

赵奢身处秦国王宫中枢之地，不敢抗拒，任凭侍卫将自己捆缚起来，只抗声辩道：&ldo;我哪有冒犯太后?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do;

侍卫长却不理睬，命人将他双手用绳索牢牢反剪住，重新带到堂中，强迫他跪下。

随即有内侍出来叫道：&ldo;太后要用餔食1了。&rdo;

1餔（bu）食：申时（下午四时前后）吃的饭食。

过了一刻工夫，有十余名宫女各捧酒食，鱼贯进入内室。少顷传来浓郁的酒香，赵奢一闻便知道那是楚国桂花酒的香气。昔日赵武灵王为太子时，因追捕刑徒梁艾亲赴楚国王城，爱极了郢都的桂花酒，回赵国后犹自念念不忘，又派人到楚国请了酒工到赵国，专门酿造桂花酒。

赵奢心道：&ldo;宣太后嫁来秦国几十年，居然还保留着楚国的生活习俗。可惜，她对母国就没有那么客气了。&rdo;鼻子中闻见酒肉香，空腹中愈发饥肠辘辘起来。

过了大半个时辰，才见内侍和宫女们用木案1托着残羹冷炙出来，大约宣太后已用完了饭食。

1承托食物的木盘，盘下有三足。&ldo;举案齐眉&rdo;中的&ldo;案&rdo;即指这种木盘。

赵奢忙道：&ldo;烦请通禀一声，赵国使者赵奢还在这里。&rdo;却是无人理睬。

又过了好大一会议儿，才有两名宫女出来，一左一右扶起赵奢，将他携往内室。他双腿早已跪得发麻，一步迈出去，几乎跌倒在地，只得任凭宫女牵引摆布。但走出一段路程后，双腿麻痹感渐去，等到一跨进内室门槛，便死命挣扎，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前进一步。他虽然双手被绑在身后，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毕竟是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两名宫女根本抓不住他，只能听任他站在门边。

江芈斜倚在床榻上，手中正在玩弄着一枚容臭，一副酒足饭饱、怡然自得的样子。

赵奢大声道：&ldo;臣是赵国副使，尚有使命在身，请太后放臣出去。&rdo;

江芈微笑道：&ldo;你该知道本太后为什么留下你了。怎么，赵君在外面跪了这么半天，还没有想通，不肯屈身侍奉我么?&rdo;

赵奢当年逃去燕国后已在当地娶妻生子，但回赵国时并未携带家眷，与家人分别已有几年。他见这王太后不顾廉耻，要让自己学那魏丑夫一般，伏在她脚下伺候她，不由得臊得满面通红。但他也不敢就此辱骂江芈，以免给蔺相如等人和赵国带来祸事，只得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江芈道：&ldo;赵君既是赵氏宗室子弟，身边应该有不少漂亮的女子吧?&rdo;赵奢道：&ldo;臣妻子是燕国人。&rdo;

江芈道：&ldo;听说邯郸之地多美女，而且个个能歌善舞，赵雍当年不就是被那个叫什么孟桃的迷得死去活来么?哎，我真该告诉大王这一点，只要秦国攻灭赵国，就可以将所有的赵女全部掳来咸阳，那样他也不必四处广选美女了。&rdo;

当年赵奢随赵武灵王来到咸阳时，还只是个惘然无知的少年，好多事情都不大明白，但这一次的秦国之行，他亲眼看到了秦国的欣欣向荣和蓬勃向上‐‐秦国自用商鞅变法后，推行耕战政策，功赏相长，养成军民勇于为国家打仗的风尚，即吴起所称的&ldo;秦性强，其地险，其政严，其赏罚信，其人不让，皆有斗心&rdo;。而赵国不仅国力远远不及秦国，就连军队也远远不及秦军强悍勇敢。尤其是秦国以农桑衣食为国之根基，百姓好稼穑，务本业，风俗与关东诸国迥异。昔日齐国为诱惑楚国人口，不断在边关用高价购柴，楚国农民贪利，纷纷放弃耕种，改去砍柴卖给齐国。等到齐国下令封关后，楚国粮价飞涨，每石高达四百钱，楚国农民无法存活，只得大批逃去粮价低廉的齐国。此即农业为国之基石之明证。秦国大肆提高农民的社会地位，又规定生产粮食布帛多的可免除徭役，以此来刺激农业的发展。秦国人因而家家富裕充足，路不拾遗，山中无盗贼，乡村、城镇秩序安定。

赵奢亲眼看到了这些优势，才明白为什么秦国能在七国中一枝独秀。他见江芈拿攻打赵国来威胁自己，又气又愤，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单膝跪下，低声下气地道：&ldo;下臣是山野小民，绝不敢有心触怒太后，有冒犯之处，还请太后原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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