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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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没一会儿，春梅回来了，坐到小板凳上又替她捏脚。

潘金莲忽然问：&ldo;春梅，你觉得我的脚漂亮吗？&rdo;

春梅抬起头：&ldo;当然漂亮了。五娘的脚这么小，不知道多少姑娘羡慕呢！&rdo;

&ldo;是吗？&rdo;潘金莲似乎有点不相信，又问，&ldo;你说乡下那些要做活的姑娘，她们的天足好看吗？&rdo;

春梅&ldo;噗嗤&rdo;一笑，&ldo;五娘今天是怎么了？尽问这些怪问题。不要说那么远，就说秋菊好了，她也是天足，我把她喊来给五娘瞧瞧。&rdo;然后扬声喊秋菊。

秋菊进来了。

春梅大大咧咧地说：&ldo;坐过来，把你的鞋袜脱了！&rdo;

秋菊愣愣地走过来，在椅子上坐下，傻笑道：&ldo;为什么要脱我的鞋袜？是不是五娘要送我新鞋新袜？&rdo;

&ldo;是啊，五娘要送你新鞋新袜，不过得先看看你的脚有多大，合不合穿。&rdo;春梅笑着哄她。

秋菊高兴极了，一边快手快脚地脱鞋袜，一边乐呵呵地说：&ldo;五娘的鞋子我肯定穿不了，袜子倒是能穿。五娘，不如您多送我几双袜子吧？要不，赏我几钱银子，我自个儿去买新鞋。&rdo;

秋菊憨吃憨睡，虽然个头不高，却生了双大脚。再加上她平素不太讲究，两三日才换一次袜子、洗一回脚，一脱掉袜子，一股脚臭味散发出来。

春梅立刻开骂：&ldo;叫你多洗洗脚，总是不听，臭死了！&rdo;

潘金莲也受不住这味道，用手帕捂住鼻子，强撑着看了一眼秋菊的天足。只见长长平平的一双深色大脚，脚趾甲都冒出脚外了，再一看她手里拎着的袜子，果不其然，脚尖处破了好几个洞。再加上脚指甲盖里黑黑黄黄，实在是让人想吐，毫无美感。

潘金莲挥挥手，话都不想说。

春梅见状，赶紧斥道：&ldo;脚这么臭，还不赶紧穿上？&rdo;

秋菊大约闻惯了自己的臭脚，不觉有异，乐呵呵地穿上鞋袜，对春梅央求道：&ldo;你看，我的袜子都破了，正需要几双新袜子呢！新袜子呢？在哪？&rdo;

潘金莲捂鼻扭头，避开臭源，根本不搭理她。

春梅看了五娘一眼，吼起了秋菊：&ldo;什么新袜子旧袜子！你的臭脚把五娘都熏着了，不讨一顿打，算你好运！&rdo;

秋菊穿好鞋袜，站起来，咕嘟着嘴：&ldo;哄我玩么？哪有这样哄人的？袜子我不要了，赏钱呢？我买新鞋去。&rdo;

春梅站起来，作势要打她：&ldo;还赏钱？赏你两巴掌要不要？&rdo;

秋菊吓得捂住头，一溜烟跑了。

待秋菊走了，春梅赶紧点上熏香，对潘金莲说：&ldo;都怪这死丫头，把屋里弄得这么难闻！&rdo;一面去开窗户透气。

潘金莲见识了秋菊的天足，再也没精力去想老爷为何如此奇怪，心想着，大约老爷魔障了，过些天就会好了吧？

翌日，西门庆准备了一顶铺着柔软锦毯的软轿，绣春抱着包袱跟随，李瓶儿在院门前和众姐妹话别。

大娘吴月娘拉着她的手，殷切嘱咐。玉楼也叮嘱了几句，就只有潘金莲笑嘻嘻地站在一旁，并不言语。

迎春拉着李瓶儿的手，大哭起来：&ldo;六娘，你好了就早些回来。&rdo;然后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小声说，&ldo;你不在，我们都要受人欺负了。&rdo;

李瓶儿笑着问她：&ldo;不如你也跟我一起去乡下吧？&rdo;这样就没人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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