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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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孟说应了一声，匆忙吃了两口早饭，便赶来昭阳府中，发现屈平正等候在柴房外，不由得一愣，问道：&ldo;屈莫敖一夜都在这里么?&rdo;屈平点点头，道：&ldo;我姊姊在里面。&rdo;

孟说很是惊异，道：&ldo;邑君一晚上都在里面?&rdo;屈平道：&ldo;女孩子之间，总是有许多话的。&rdo;

孟说遂推门进来，果然见到媭芈陪着阿碧坐在墙边聊天，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孟说上前问道：&ldo;巫女说出和氏璧的下落了么?&rdo;媭芈甚是尴尬，道：&ldo;我们还没有谈到这个。&rdo;

孟说道：&ldo;请邑君先回避一下。&rdo;命卫士绑起阿碧，重新吊在房梁下，又命道：&ldo;剥光她的衣服。&rdo;

时人敬畏神灵，认为巫女可以通鬼神，阿碧因此而受人尊敬，身份非同一般。卫士闻言均是一惊，面面相觑，不敢动手。

孟说便亲自走到阿碧面前，两只手分扯住阿碧胸前的交领，问道：&ldo;和氏璧到底在哪里?&rdo;

阿碧料不到孟说会使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脸上大有惊恐之色，但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道：&ldo;我不能说。&rdo;

孟说正要用力撕烂她的衣衫，媭芈尚未出门，忙叫道：&ldo;等一等!劳烦宫正君先退开，我还有几句话要对巫女说。&rdo;

孟说哼了一声，悻悻地松了手，让到一旁。

媭芈劝道：&ldo;经过昨夜长谈，我已了解巫女对甘茂君的心意，你心甘情愿为喜欢的男子付出，哪怕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这实在是一件值得佩服的事情。那么你有没有想过甘茂君待你的心意又是怎样的呢?他主动接近你、追求你，很可能只是要利用你。&rdo;

阿碧先是愕然，随即转为愤怒，道：&ldo;媭芈，我本来视你为知己，所以才向你吐露心事，想不到你居然用挑拨离间这样的手段。&rdo;

媭芈正色道：&ldo;那日在我家中，我和巫女从后堂出来，正好遇见甘茂，我见你二人神色有异，随口问你们是不是认识，甘茂却抢着回答说&lso;不认识&rso;。我当时没觉得什么，现在想来，这话大有漏洞。你是巫女，也曾出入过令尹府邸，他是令尹的门客，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呢?如此刻意掩饰，愈发显得心中有鬼了。&rdo;

阿碧道：&ldo;甘茂君说他只是个门客，而我却是巫女，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跟我交往，不然别人会误以为他想借我攀附权贵。&rdo;

媭芈道：&ldo;这件事，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再隐瞒了。那日甘茂来我家，说是感激我的相救之恩，还送了一枚香草给我。&rdo;

香草本是情侣之间定情之物，甘茂送香草给媭芈，自然是表示爱慕了。

阿碧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尖声叫道：&ldo;我不信，甘茂君怎么可能送香草给你?&rdo;

媭芈正色道：&ldo;巫女应该很清楚，我媭芈是编不出这样的故事的。巫女前晚被追兵捕获，甘茂独自逃脱。你被士卒带走时，他人应该还在附近，他明明知道他才是追兵真正的目标，却并没有挺身出来救你。他也知道你被押回郢都后，势必要受到严刑拷问，他却没有主动回来投案自首。你因为他在这里被侮辱、被拷打，他都是知道的，但他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你还看不清他的为人吗?&rdo;

阿碧的眼泪流了下来，情形煞是可怜。媭芈忙让卫士松开绑绳，上前扶阿碧靠墙坐下，道：&ldo;好了，他已经脱险了，已经到秦国了，不值得你再为他继续受辱了。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好吗?&rdo;

阿碧哭了一阵子，这才道：&ldo;我是去年认识甘茂的，一直在暗中交往。有一次他向我打听楚国镇国之宝和氏璧的事情……&rdo;

她的声音逐渐低沉，思绪也重新回到了一年前‐‐

那一晚，她和甘茂在她的宅邸中约会，一番激烈的云雨后，两人都累得精疲力竭。她温柔地躺在他的怀中，他忽然问起了和氏璧，说是很想见见这件楚国镇国之宝。她答道：&ldo;那是不可能的事。自楚昭王以来，和氏璧一直秘密收藏王宫中，只有历任大王才知道藏处。&rdo;甘茂很是惊异，道：&ldo;你是巫女，与鬼神通灵难道不需要用到玉璧么?&rdo;她答道：&ldo;和氏璧不是普通玉璧，虽说昔日楚共王就是用它来选立太子，但自楚昭王开始，和氏璧就被彻底珍藏起来了。&rdo;甘茂愈发好奇，想知道原因。她经不住恋人软磨硬泡，只得说了实话：&ldo;我曾祖观射父是楚昭王大巫，曾经用和氏璧预算将来，得到&lso;得和氏璧者得天下&rso;的谶语，断定和氏璧将成为至高无上权力的象征。当时吴强楚弱，楚昭王得知谶语后，生怕会引来吴兵再度攻楚夺取和氏璧，遂命曾祖不得外泄，从此和氏璧和谶语的秘密只在国君中代代相传。&rdo;

阿碧讲到这里，孟说、屈平、媭芈几人都吃了一惊。自从&ldo;得和氏璧者得天下&rdo;的谶语流传开后，许多楚国人都怀疑这是敌国比如韩国有意编造的谎言，目的在于将诸侯国的目光引向楚国，使得楚国成为全天下的敌人，却万万料不到当真有这样一个谶语，而且还是出于大巫观射父之口。

屈平道：&ldo;巫女可有想过你将如此重大的机密泄露给外人，很可能会被人所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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