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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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ldo;我一看你的眼睛就是有灵气的，手也生是画画的样子，可是若非你自己喜欢，我也不会带你走上这条路。&rdo;

武大人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ldo;在宫廷作画，也是一条路啊。&rdo;

作画的许多工具，包括绢、纸、颜料、石墨等等，若非身在宫廷，靠自己是太难找得齐全了，若不是在翰林院，我想我一定无法做这么多画了。

&ldo;可是在宫廷，免不得就要有官场往来，谁说得清是好是坏。&rdo;这大概是许多宫廷画家的困境了。

&ldo;你要比我好很多，你这样很好。&rdo;武大人语气中带着落寞，他饮尽一盏茶。

&ldo;天色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rdo;

两日后的冠礼，武府分外热闹，副宰相王钦若是最早来的官员，他将代行我父之职为我加冠。

修仪娘娘对我的看重人尽皆知，甚至因为我无父无母，便要为我张罗冠礼。诏我入龙图阁时，恰遇官家御驾。

&ldo;不如就让哪位大臣为封大人加冠。&rdo;修仪向官家请命道。

官家点点头，问道，&ldo;你可有谁想要的？&rdo;

朝中官员中我最钦佩的便是寇相寇准，可他去岁已辞去相位。

我和沈桑曾去寇相府中为他送行，见他一身灰布衣，独驾马车欲行。

&ldo;寇相。&rdo;我们上前道。

&ldo;我已不是宰相了。&rdo;他皱了皱眉，&ldo;你们是？&rdo;

&ldo;澶渊之役时，我们曾向官家献了一幅画。&rdo;

&ldo;是你们。&rdo;他恍然大悟，&ldo;澶渊之役，呵。&rdo;他冷笑一声。

这便是他辞去相位的原因，当初与辽军签订的合约是寇相全权负责的，盟约内容是我大宋年年向辽国献岁币，以求得和平。

官家为这合约带来了难得的和平高兴了一小阵子，并对寇相大加赞赏，可很快副相王钦若便来谏言，&ldo;陛下敬寇准，为其有社稷功耶？&rdo;

&ldo;然。&rdo;官家道。

&ldo;澶渊之役，陛下不以为耻，而谓准有社稷功，何也？&rdo;

官家愕然，一时说不出话。

王钦若便道，&ldo;城下之盟，《春秋》耻之，澶渊之举，是城下之盟也，以万乘之贵而为城下之盟，其何耻如之！&rdo;

关于《春秋》里的城下之盟，我曾读过，但我们是胜方，怎会为城下之盟？

澶渊之盟中确实有献岁币的&ldo;屈辱&rdo;，自古签订这种合约的，都是史书钉上的无能之臣，甚或，弄臣奸臣。

可寇相怎会是这样的人？

我始终没有想通为什么明明我们大败了辽军，却签订了向他们献岁币的合约，但我知道的是，若按王钦若的来，现在恐怕连都城汴梁都没有了。

这样比较，他王钦若有何脸面视澶渊为耻？

可笑的是，朝中还真有一大波官员跟着王钦若的脚步攻击寇相，仅仅两年，满朝皆视澶渊为耻，寇相也不得不上了辞相位的表书。

官家没有挽留。

寇相挥起马鞭作势要驱赶我们，&ldo;为什么？&rdo;

我问他，我想知道为什么，签下了那样的合约，而受人把柄。

他摇摇头，猛地提起缰绳，马儿受惊，倏地飞奔起来，&ldo;澶渊之役已经过去了。&rdo;

这话说完，眼前已只剩茫茫黄尘。

寇相走后，我和沈桑萎靡了好一阵子，直到修仪娘娘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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