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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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六班（第2页）

刘星睡不着，他轻手轻脚地把收音机关了，然后坐在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看看是前苏联作家尼古拉写的《钢铁是怎么炼成的》。书封面有些破碎，刘星翻了几页，里面的书页都已经泛黄了，所幸文字完整。这本书他是知道的，记得语文课本里还收录过这本书某篇片段。

小虎跑过来，不停地嗅刘星的裤脚，刘星也不怕它了，伸手去摸它后背柔顺的皮毛，大狗显得很享受，就蹲在他的脚边。

开始读书时，刘星并没有多大兴趣，纯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看了两章，他觉得有趣，再看到后面，越发舍不得放下，他被主人公保尔的精神所感动，直到双眼皮打架，才翻身入睡了。

之后的日子，李辉总是带着小虎一早就出去了，一直到中午才回来。刘星就在屋里看书，时间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直到一周后的某个清晨，吃完面条后，李辉对刘星冷冷地说：“走，我带你去逛逛。”

刘星没有问要去哪里，因为他知道从李辉嘴里听不到答案。

于是，两人一狗就沿着黄泥巴路，一直往上爬。

李辉总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刘星来了几天，似乎从来没有看到他露出过笑容。走到半山腰，居然有片空地，堆放着一堆破烂，除了锈迹斑斑的老式汽车驾驶头外，其它的杂物刘星都无法辨认了，他觉得这些东西摆在这里肯定不简单，因为车头上不规则的遍布着十几个弹孔。

李辉说：“这些都是上次战争留下的纪念品。”然后带着刘星继续往上走。

到了山顶，这里居然是一片墓地，刘星吃了一惊，回头去看李辉。

李辉径直走到一个墓碑前，伸手将落在碑上的落叶捡开，然后顺着墓碑一个接一个地捡。

刘星心中发毛，虽然是白天，他依然觉得身上发冷，毕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到墓地。

李辉走了一圈，将所有墓碑整理干净了，然后在一棵大树歇凉，他招呼刘星说：“你也过来休息会。”

刘星坐在他旁边，小虎也靠在李辉身上。李辉说：“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守在这个废弃的营地有什么意义？”

刘星点点头，表示赞同。

李辉继续说：“这里埋葬着的，全是在上次大战中死去的士兵。”

他站起身，指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说：“不止是他们，这片土地上还躺着咱们很多兄弟，那里面是雷区，他们的尸体都还在里面。”

刘星愣住了，从出生开始，刘就一直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残酷的事，在李辉的话中，仿佛生命的消逝变得那么简单。

山顶的风很大，吹得树木摆动哗哗作响，刮得刘星眯着眼，但他仍然看到李辉的双眼微微作红…

下山的路上，两人一路沉默，志丹回到寝室，刘星难掩心中的好奇，他问：“李班长，你能给我说说战争吗？”

李辉伸手抬抬帽沿，冷冷地说：“战争就是杀人，对方想杀你，你也想杀对方，尽管双方间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谁也不会手下留情。”

刘星说：“幸亏现在和平了，我们不用上战场。”

“和平？但愿吧！”李辉躺在床上，大概是嫌光线太亮，干脆拿枕头掩住脸，不一会就发出震耳的呼噜声。

刘星坐在床沿，他没有倦意，干脆又拿起了《钢铁是怎么炼成的》这本书，津津有味地翻看着。

“小子，你不睡午觉？年轻就是本钱啊。”李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

刘星笑着说：“挺无聊，我想下午带着小虎跑步去。”

“怎么，不训练还待不住了？以前来的几个兵，都巴心不得不训练，混过两年，哪里来，哪里去。不过大多呆不过三个月，因为无聊。”李辉坐在床上，看着刘星。

“来当兵，就是来锻炼的，不然白来了，我怕回去时后悔。”刘星不假思索地回答。

“哈哈哈，你个傻兵。你到我这里来，就注定了平凡，也可以说就是来充人数，混日子的。”李辉居然放声大笑，让刘星感到意外，毕竟自己刚才说的话并不可笑。

刘星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变傻了，最起码比当兵前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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