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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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他的头抵在我的耳畔，cháo热的呼吸紊乱的喷薄而来，我奋力的把头扭过去，&ldo;我错了，顾宗琪，我的那本诺顿文学的《现代爱尔兰戏剧》是不是在你这里？&rdo;

他松开了一点空隙，笑道，&ldo;你整天就会乱丢东西，好像在我桌子上，你去找找看。&rdo;

顾宗琪的桌子上摊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书，而且好多都是英文的，我找了一下，在厚厚的书里抽出同样厚厚的书，然后我看到他的笔记本上，写了一长串的关于肝癌和肝炎的摘抄，我有些奇怪，&ldo;顾宗琪，你要转科么？&rdo;

&ldo;没啊，。&rdo;他手里不知道哪里出现一瓶红花油，几根棉签。

&ldo;那你干嘛看关于肝癌的资料啊，那不是我干爸搞的？&rdo;

刹那间，他又有短暂的恍惚，声音还是那么平静，&ldo;没什么，有兴趣就拿来看看了，有时候跟肝胆外科一起做手术，想更了解一点。&rdo;

我忽然就来了兴趣，&ldo;顾宗琪，你说什么是癌症？肿瘤又是什么，为什么会得这样治不好的病，癌症是不是都会死的？&rdo;

他听闻，挑挑眉，&ldo;按照很通俗的说法，癌症就是恶性肿瘤，肿瘤就是俗称的良性肿瘤。恶性肿瘤会破坏组织、器官的结构和功能，引起坏死出血合并感染，患者最终会由于器官功能衰竭而死亡。癌症的发病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很难解释清楚。当然癌症不是都会死的，比如辱腺癌，比如早期胃癌。&rdo;

&ldo;转移了是不是就没的救了？只能挨日子等死，是不是像我奶奶一样？&rdo;

忽然声音就变哑了，其实也不见得有多悲伤，只是想到物是人非，眼泪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夺眶而出，他的脸一下子好像变得影绰绰的，定了定神，我眨眨眼睛，细小的眼泪弹跳出去，&ldo;都过去那么久了，我还提，我这个祥林嫂，我走了，你好好休息。&rdo;

&ldo;夕夕‐‐&rdo;顾宗琪忽然叫住我，随即肩膀上的力量沉重的传来，是他的重量。

&ldo;这个世界上纵然都会有生老病死，但是我们还是要努力的活着不是吗？我明白你的心情，只是希望你在记住的同时不要那么难过，将来有一天，我也会离开……&rdo;

&ldo;闭嘴！&rdo;

&ldo;夕夕……&rdo;

&ldo;闭嘴！顾宗琪我让你闭嘴，不许你说什么死不死的东西，要死也是我先死，你别指望能让我难受……&rdo;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泪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流下来，之前再痛苦的死别，无助的疲倦，都许久没有触动我已经麻木的神经，只是听到顾宗琪的那一句&ldo;将来有一天，我也会离开&rdo;就不可抑制的恐惧。

什么时候他已经成为了我身边的唯一温暖，让我如此惧怕的失去。

多久我已经不为自己流一滴眼泪，我的眼前，某种透明的液体尝在嘴里苦苦的，被他慢慢的擦去，顾宗琪安慰我，&ldo;好了，好了，不说了……&rdo;

那天一定有些不寻常，也许我的心底的预感早早的断定了某些话的意义，所以那样的拥抱才显得那么仓促和迫不及待，记忆中已经模糊了那些混乱的细节。

只有那天空，明晃晃的阳光忽然消失，透白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然后雨点哗哗的落下来，而混乱城市安静的一隅，屋子里和屋外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一边是狂风乱作的癫狂，一边是仓促不安爱欲痴缠交织的初次。

疼痛是在所难免的成长的代价，那些拙劣的动作，紊乱的呼吸，空调的风缓缓的把我耳侧的头发撩起，然后重重的放下，我侧过脸看白茫茫的雨势，一不小心，疼痛所及眼泪悄悄的滑落在柔软的床褥之间。

那一瞬间，我想，我到底爱不爱顾宗琪。

或者只是把他当作茫茫无边际人生的一块浮木，因为出现的那么恰到好处，所以才奋不顾身的去抓住，去依赖。

可是终究没有后悔，只是瞬间的感情复杂，而后就变成一片空白，他的眼睛宠爱满满，手臂紧紧的环着我，我忽然就心疼起来，好像我这样阴暗的内心，如何配的上一畈的暖阳。

很怕，这道阳光会在我这块阴霾的地面慢慢的枯萎，就像追逐阳光的向日葵，得不到太阳的爱，最后腐烂在阴暗的地面里。

第一次，不是怕对不起自己，而是怕愧对另外一个人。

当我在黑暗里醒来的时候，路灯街景的光芒被水色泛在天花板上，光芒若有若无。

我动了一下，好像也惊动了旁边那个人，沙哑的声音低沉的传来，&ldo;夕夕，怎么了？&rdo;

&ldo;几点了？&rdo;

我的手机安然的躺在床边，信号灯一闪一亮的，屏幕亮起来的一瞬间，我不由自主的眯起眼睛，却照亮了顾宗琪的脸，那么熟悉并且温情。

是失踪了好久的秦之文的信息，说是要跟我回趟爷爷家的老屋，因为二老的去世，家里已经搬空，只剩下小时候我们两的物件，需要处理。

我看了一下时间，半夜两点多，合上手机，看着黑暗中顾宗琪的脸，就不知道说什么。

有些东西，在一瞬间天翻地覆，有些关系，注定用身体发肤痴缠许久。

&ldo;夕夕，想什么呢？&rdo;

我茫然的看着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冰凉的空气飘落在我裸露的肩膀上，有些透骨的刺痛，他伸出手把我搂进怀里，&ldo;不要去想太多。&rdo;

想太多？顾宗琪是在说些什么，我摇摇头，&ldo;我没想什么，只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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