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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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生日（第1页）

Chapter4

【第三人视角】

重遇是开始，还是另一个结束？

敏静盯着房门久久的出神，允浩刚才走出去的背影似乎还被定格在视网膜的缓冲里。

高大挺拔，一切她能想到的赞美词，都是允浩的背影给她的感受，可是当寂寞、疲惫、忧虑这些常常伴随着她的词语闯入脑中时，她认为那同样是允浩的背影带给她的感受。

一年没见的允浩变了很多，在她见到他的瞬间，在被如此之多的情绪包围的深处，有着对他变化之大深深的震惊，而外表的变化只占极少一份，是他整个人的变化让她震惊。她不想用长大了来定义他的改变，那不是长大了就可以囊括的一切。她想到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一个男孩子用遇到问题的处理方式和生活常识给自己重新计算年龄，使年仅16岁的他达到了40岁的虚构年龄，这就是心理年龄想要说明的与实际的反差吗？她又想到在风波高中时说允浩心理年龄高的玩笑，当时是无心之口，可是现在当玩笑趋于事实，却让人心里承受不住的痛，好像有什么残忍的东西剥夺了他的青春。她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吗？相遇时看到的他流下的眼泪，他还像以前那样抱她坐上摩托，她突然知道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不想改变的，也可以保留很多不想保留的。她该怎么对待他呢？已经不是他的老师了，就算还想把他看成学生，他会把她当老师看吗？

心烦意乱，此时的房间也显得拥挤不堪，在允浩进来之后，这里就不再是空落落的。

她看到那张磨掉了漆的板凳和在这间屋子里显得过于庞大的横在中间的床，不知道等允浩再次进来时，该招呼他坐在哪里？也许应该尽快的给他找间旅舍休息，他看起来像奔波了很久，带着衣服，独自一个人，一想到这个，心里的疑问就急不可待的往外涌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遇到他，她是多么困惑，尽管在心底深处，她想说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遇到他，是多么幸福。

楼梯处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是她的房东，她的房门没关，片刻房东走了进来。

“敏静。”房东热情的叫着她，却在看到她时有些吃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舒服？没有啊。”她任由房东摸了摸她的额头，微微的笑着。

“还以为你在生病发烧呢，脸这么红。”

她无言以对，经房东一说，她越发的面红耳赤，想着该尽快说说在这里有个男学生的事。

正酝酿着怎么开口，房东却有点嗔怪的说：“为什么不跟我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呢？我没有什么礼物送，好歹可以煮碗海带汤啊，生日可是一定要喝海带汤的。”

“生…生日？”她语结，不明白房东怎么这样说。房东是个很好的女人，用原来的阁楼做她的卧室，只象征性的收取房租，可是敏静并没有跟她说过哪一天生日，谎言在这一天从清晨就已经开始，没有谁给她做海带汤，没有什么庆生派对。

“如果不是刚才在秀晶妈妈家，听秀晶那丫头说起，我还不知道呢。”

听了房东的解释，敏静笑着说：“最近太忙了，自己都忘记了。”

“秀晶说只买了蛋糕，还在懊悔没买礼物呢。”

“送了我蛋糕，已经很感动呢，要是收到礼物都不知怎么才好了。”

“要不是秀晶记着你的生日，是不是不打算过了？”

“不是啊，真的是忘…忘记了…”

“是不是真的啊！”房东呶了呶嘴，“年轻人哪有忘记生日的说法，这样很少见的。”

敏静不想再继续这个生日的话题，她现在只想开口说一件事，她怕等房东发看到允浩时，会被这个陌生的面孔吓一跳，自从房东的丈夫去世，儿子去外地学习，家里就没有男人的气息。

可是她刚想开口，从走廊传来允浩的声音，一声柔和的“老师”，声音不大柔和似水，她的心似乎停跳了几拍，而这种感觉不是因为她还没来得及向房东解释，她又能听到这个声音在身边叫她老师了，不知为何她的心在收紧，痉挛的痛扩散到全身。她看向了门外，房东也因听到这个声音转头看着，待允浩顶着一头湿发出现在门边，对她微笑后并向堂目结舌的房东弯了弯腰时，敏静的眼睛瞪得更大。

“大婶，我正想跟您说呢。”她边说边从允浩怀里拿过他换下的湿衣服，“他是我以前在首尔教过的学生，很意外的遇到他，身上都湿透了，刚才雨下得可急了。”这几句简单的话被她说得颠三倒四，结结巴巴，好在她的房东听明白了所要表达的，露出和善的笑容。

允浩又向她的房东弯了弯腰，并作了自我介绍。

“比我儿子小一岁。”房东笑呵呵的说，“但是比我儿子长得高。”

允浩摸了摸湿发，笑得很腼腆，敏静递给他一条干毛巾，他将头发擦得一束束像刺猬一样，身上深蓝的衬衣搭配着同样深色调的牛仔裤，敏静感觉他比以前又长高了。

房东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没有再说生日的事，在她说要帮允浩找旅店休息时，房东很热心的提议让允浩睡她儿子的房间，敏静不想麻烦她，可是允浩已经赶在她拒绝之前，接受了房东的好意。

“那我去收拾。”房东说着闪出了房门，敏静没有料到的是，走出去的房东又探进头来丢下一句话：“一定要喝海带汤哦，我现在就去煮。”七八中文天才一秒记住ωωω.78zω.còмм.⒎8zщ.cóм

相比她所付出的，她得到的太多了。

当楼梯咚咚的声响趋于平静，允浩转过头看向她，用他明亮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她以为允浩会问些什么以确定房东说得海带汤的事，可是他只是走到她的面前，轻轻说了声：“老师，生日快乐。”她的眼泪以惊人的速度流了出来，好像一直就要流出来，只为等他的这句话。

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要对着他哭呢？为什么要因为他的一句生日快乐哭呢？敏静无法解释当时的心情，那不是想到了什么感人的事，而是一种感受，感受到了温暖。很多年以后她也没有明白，为什么她对允浩有着不可理喻的依赖，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依赖。

房东的动作很麻利，很快端来了满满一碗海带汤，放下后就念叨着要去看每晚准点的连续剧，小小的房间里，她在允浩的“监视”下将海带汤喝得一滴不剩，并且在吃晚饭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当又一次坐在允浩摩托车的后面时，天色暗了下来，作着入夜的准备，村野的四周啾鸣阵阵。她和允浩都没有戴头盔，风吹着允浩的头发高高飘起，衬衣里鼓满了风，七月的晚风还带着丝丝凉意，但他的身体很暖。他坚持要去一家像样的餐厅，在路过两家她常去的小吃部他都摇头之后，敏静只好让他转过这座山脚，驶上去春川市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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