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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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4章（第1页）

“齐公子、黄公子。”坡州城内，时任天竺都司镇抚官（相当于内道巡按）的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利为公对顺利回航并接受了严格审查的齐宵、黄化蛟言道。“陛下已经颁旨，晋封两位为乡侯，具体的册封仪式会在两位回到南京后举行，真是可喜可贺啊！”

根据最新的《爵律》规定，宗室国爵分王、公、侯、伯四等；外藩郡爵分王、公、侯、伯、子、男、尉七等；功臣县爵分公、侯、伯、子、男、尉六等；荣身乡爵分公、侯两等；标识外藩子弟的亭爵分都亭侯、亭侯两等；标识功臣子弟的邑爵分邑子、邑男两等。

虽说乡侯只是荣身爵中最后一等，爵位本身也不能传子传孙，但对于那些一辈子只能顶着邑子、邑男爵位的贵族旁系子弟或多代承袭下来已经快跌出贵族阶级的落魄贵族来说，依旧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

甚至于大明朝廷的高层来说，原本只是授予文官的荣身爵比从祖先那继承来的郡爵、县爵更能显示个人的成就，因此获得乡公的文官致仕后多半能得到县子、县伯的爵位，获得乡侯的文官致仕后多半能得到县男的爵位。

而齐宵、黄化蛟虽然不是按这个规矩走的，但如果人家再立新功，未来真正实现了环球航行，还怕拿不到一个真正的功臣县爵吗？

所以，利为公的道贺，的确有几分真心实意在期间。

听完利为公的话，齐宵和黄化蛟忽然泪流满面，是的，这次半途夭折的环球航行对于两人来说，不啻是一场人生的蜕变----

离开【我们的港（德班港）】后，【龙腾】号在荷兰巡航船的押解下驶向了马达加斯加方向，然而当【龙腾】号抵达马达加斯加沿海并试图与马达加斯加岛民进行沟通时，却遭到了土着的袭击，造成了三名船员死亡和一名记者重伤。

不得已，齐黄只能放弃再次上岛的打算，一路沿着马达加斯加的西海岸做了粗略的勘查。

等一路探查的【龙腾】号，驶过了昂布尔角，将马达加斯加岛远远抛在身后了，这才依照御赐海图转向了东北1点钟方向。

此后，【龙腾】号再次经历了风暴的洗礼，又牺牲了一名水手，之前重伤的记者也没能熬过去，这才在行驶了约4000公里后抵达印度西海岸；随即【龙腾】号在食水即将耗尽之前，安全的回到了坡州港，向天竺都司报告了这次环球航行的最终结果。

没错，这一切也太难了，所以，现在得了弘光皇帝的认可，不由得让两人喜极而泣。

不过，两人是戚里子弟，也是受过一定礼仪教育的，所以，两人很快回过神来，擦干了眼泪，然后向南京方向跪拜谢恩。

遥谢天恩后，两人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齐宵向利为公探问道：“朝廷对其他船员、记者可有恩赏？曾船长等牺牲人员，朝廷是怎么安排的？”

利为公也不隐瞒，明明白白的告知道：“礼部以为船是你们雇佣，陛下封赏你们已经是超擢了，船员那边的赏赐和抚恤应该由你们两人承担；一众小报也是一样，他们是主动派人出海的，随船游记又统统大卖，赚了不少钱，因此相关奖赏和抚恤应该由小报自己来，而不是朝廷承担。”

齐宵怒意勃发：“这，这未太不讲究了······”

利为公伸手打断了齐宵的话：“齐乡，这话，你在下官这说就可以，回国后千万不要提了。”

利为公解释道：“礼部的意见绝对是正确的，因为你们是自行打赌，进而才有这次出海的，不是朝廷派你们去的，所以，朝廷没有责任帮着抚恤和嘉奖船员，甚至连你和黄乡的荣身爵都是陛下的特简，朝中反对的意见很大！”

利为公这么一说，黄化蛟和齐宵的表情有些黯然了，朝廷没错，可他们怎么回去跟船员和记者们交代呢？

利为公见两人神色不对，心里颇有些鄙夷，或许在他看来，齐黄把好处都占了，连一点人员抚恤都要朝廷发放，实在是太过贪婪了，所以他也不多解释，只是伸手端起了茶碗。

利为公端茶送客，齐宵和黄化蛟也只能悻悻的离开了镇抚使衙署，不过两人刚刚出了镇抚使衙署大门，大虎屋坡州管事丁浩存拦阻了他们：“齐乡、黄乡，我们聊两句。”

齐宵和黄化蛟注意到丁浩存身边站着的正是【龙腾】号上那名西厂校尉，便意识到了什么，乖乖的跟着丁浩存进了一家酒肆。

待齐宵和黄化蛟在包间里坐定了，丁浩存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朝廷没有给【龙腾】号船员、随船记者发放赏赐和抚恤，这是对的，但【龙腾】号一行毕竟承担了西厂的一些任务，所以，提督李公公蒙陛下恩准，会拿三千贯出来，分给遇难人员家属，至于幸存人员的赏赐，就只能由齐、黄两家自己负责了，想来，齐、黄两家会掏这部分钱的。”

拿钱换两个乡爵值不值？

这当然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但齐宵和黄化蛟两人眼下已经得到了朱由崧的关注，因此为了不让皇帝心生不快，齐、黄两家肯定会掏钱的。

黄化蛟急忙表示道：“我和齐宵并非是舍不得自己掏钱，而是有些伤感······”

丁浩存打断道：“我知道齐乡和黄乡不是一毛不拔之人，但有句话要跟两位说清楚，我华夏先祖也是这么不计牺牲的一路走过来的，所以，为此悲秋伤春实在没有必要。”

丁浩存的意思很明确，没有牺牲就没有进步，这是必要的代价。

黄化蛟和齐宵无言以对，此时就听丁浩存转入正题道：“【龙腾】号全体船员及随船记者的问询记录，西厂都看过了，现在有个问题要问两位，请如实回答！”

齐宵和黄化蛟打起精神：“阁下请问！”

丁浩存便问道：“若是从美蓉岛，也就是你们最后巡查的大岛的南端出发，在装满补给的情况下，能不能一口气冲过好望角，然后再循海岸线北上，抵达罗安达港？”

齐宵回复道：“我不清楚罗安达港在哪？但如果只是冲过好望角的话，是没有问题的。”

黄化蛟补充道：“船上只有二十人的话，【龙腾】号足以航行二万里以上，想来，到哪都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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