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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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2章（第1页）

吴克善点点头，边上的拜斯噶勒眨了眨：“第一个问题，满人是否允许我们撤往克鲁伦河呢？第二个问题，我们退往了克鲁伦河后，又如何跟满人相处呢？是各部独立，还是彻底成为满人的奴才呢？”

在场者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吴克善的脸上，是的，相比科尔沁草原，克鲁伦河流域的水草也算上丰美，但气候条件却远不如科尔沁草原这边，所以，原本大家就对撤往塞北有不同认知，若是去了之后彻底为满人兼并，那就更不情愿了！

吴克善想了想，答道：“明人的兵锋犀利，大清上下已经胆寒了，所以，以我的判断，大清会追着喀尔喀人向西，届时，克鲁伦河的草场就会全部空出来了！”

在吴克善看来，清廷是需要科尔沁人挡住已经在呼伦湖站稳脚跟的祥福瑞的，所以，一旦满人西进，那么就可能把克鲁伦河流域作为报酬交给漠南东翼各部。

虽然吴克善没有正面回答漠南东翼各部撤往克鲁伦河流域后的地位问题，但巴达礼还是听明白了吴克善的潜台词，所以满意道：“这样就好，未来还能与大清继续守望相助！”

“什么守望相助？扯淡！”巴达礼的话刚说完，就听满珠习礼暴喝一声。“我们刚刚帮他们击败了车臣汗部，可当我们需要帮助时，满人又怎么回报我们的？现在都得不到满人的帮助，到了克鲁伦河，还能多指望什么！”

拜斯噶勒也道：“满人怕阔滦海子（玄冥池、呼伦湖）的祥福瑞兵马在关键时候捅刀子，那么等我们去了克鲁伦河后，就不怕祥福瑞兵马逐步挤压过来？好，就算祥福瑞没多少兵马，为了明人的大军就不会利用祥福瑞商栈的储量，推进了吗？难不成，到时候，我们再放弃了克鲁伦河周边，随着满人继续向西逃去吗？”

虽然克鲁伦河与色楞格河之间并不联通，但都发源于肯特山脉的两条河之间，距离还是相对较近的，所以，明军完全可以把堡垒一路建筑到巴颜乌兰山山脚下，然后奔袭色楞格河流域，而在一退再退中早就丧失战斗意志的满人及漠南东翼各部显然是没能力抵御越战越勇（因胜而勇）的明军的。

吴克善没有说话，吴克善的儿子弼尔塔哈尔却回应道：“明人真要追来，那就退到杭爱山西面去好了，我就不信了，明人有本事追那么远了！”

作为蒙古人，弼尔塔哈尔知道在萨彦岭南麓、阿尔泰山北麓是一片水源茂盛之地，若好好经营的话，并不比蒙古东部的草场差了，而且关键的是，这片区域内各条河流与蒙古东部水系之间不存在任何的联系，这也就意味着明军没办法顺着东部的河流杀将过去，那么届时，漫长的补给线就会给明军造成致命的威胁，并极大的抵消了明军在战力上的优势。

“跑那么远？你知道一路上会死多少人，损失多少牲口吗？”

对于个别王公的质问，弼尔塔哈尔却简单明了的回应道：“不想给明人当狗，那就只能远远离开了！”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直到好半天后，才由在场地位最高的巴达礼打破沉寂：“不管怎么说，今天总要有个结果的，是战？是走？是降？各部都表明一下态度，放心，哪怕你出了门就带着人去投明人皇帝，其他人也不会阻挠的！”

巴达礼随即解释道：“我们的人已经够少了，不能在自相残杀了，否则到时候打，打不过明人，走，到了克鲁伦河也会被满人兼并的！”

巴达礼一边说，一边看向众人：“对此，你们同意不同意我的观点？”

几名王公面面相觑，但后来还是纷纷应道：“同意！我们同意！”

巴达礼便主持道：“那么愿意跟明人决战的举手！”

在场的王公没有一个人举手的，巴达礼见状再次确认道：“没有人想和明人决战吗？”

等了一会，巴达礼叹息道：“好吧，接下来我也不问了，愿意走的，今天回去后就准备行装，三天后，我们出发，前往大兴安岭以西，然后就地休整几日再退往克鲁伦河方向；期间哪个部不愿走的，就留下，去找明人皇帝投降，承认明人皇帝是蒙古大汗吧！”

会议在苦涩中结束了，巴达礼叫住了正要准备离开的吴克善父子：“你们回去立刻准备起来，争取后天一早，最迟是后天下午出发！”

弼尔塔哈尔一愣：“叔王，不是说三天后嘛，怎么让我们先出发！”

吴克善却听明白了巴达礼的潜台词，感激道：“多谢兄长照顾，成，我争取后天一早就出发！”

等与巴达礼分开后，还是不明所以的弼尔塔哈尔问自己父亲道：“阿爸，叔王是什么意思？”

吴克善解释道：“虽然你叔王说了，彼此不能再内耗了，但保不齐有人为了在明人面前卖好，趁着我们撤退之际，攻击你我父子，然后把你我父子献到明人面前，所以，你叔王的意思，不能给这些人动手的机会！”

弼尔塔哈尔听到这，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问吴克善道：“阿爸，你也认为那些留下来准备投明的台吉有很多吗？”

吴克善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人心是怎么想的，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就算是你叔王，只怕也有其他的想法！”

弼尔塔哈尔吃了一惊：“叔王也想降明？”

“用明人的话，叫做故土难离，”吴克善无悲无喜的说道。“更不要说喀尔喀那边实际是不如我们脚下这片土地的，所以，有想法是正常的！”

弼尔塔哈尔担心道：“那如果只有我们一旗迁到了克鲁伦河，只怕想不被满人吃了都不可能了！”

吴克善似笑非笑的说道：“那不正好，到时候，我们就鸠占鹊巢，化大清为大元嘛！”

弼尔塔哈尔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可能！”

吴克善同意道：“满人肯定是有戒心的，不会轻易让我们得逞，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认为，到时候也绝不会只有我们一旗外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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