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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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战前（第1页）

“李澄明。”没想到小吏念得第一个名字就是自己，李澄明惊讶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空地上的孙捕头。

孙捕头则是低着头阴沉不定的在想着什么，李澄明无奈的挤开人群走到了孙捕头后面站定。随着从小吏嘴里蹦出一个个的名字，下面挤在一起的人群中发出了阵阵喧嚣。

孙捕头厉声喝道：“肃静。”声音不是很大却传遍了整个人群。被念到名字的人不情不愿的都走到了孙捕头的后面。

念了差不多二百多个名字，小吏合上了手里的名册朝着孙捕头拱了拱手，孙捕头点点头转过身子看了一眼排在后面的众人沉声说道：“跟上。”

等到众人提着兵器跟着孙捕头乱哄哄的走到北门，犹如一群溃兵一般，站在城头的周县尉皱着眉头看着下面乱哄哄的人群。

县兵中一个身带队率配饰的年轻军官凑到县尉跟前说：“大人靠这些普通的百姓真的能守住么。”

周县尉无奈的说：“难道你还有什么好办法，靠我们这二百多人就能守住？告诉你手下的人每个人带几个百姓，关键时候就是给他们挡刀子用的，明白了么。”

队率听完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忍之色，周县尉阴沉着脸看着队率说：“张队率听明白了么。”张队率心里一惊不敢再犹豫，赶忙低头俯身惶恐的说：“卑下明白了。”

周县尉这才柔声说道：“些许百姓死了也就死了，只要能保住咱们丰和县不失，给今上的捷报里肯定会有你的名字，你明白了么。”

听到这话张队率的脸上露出了激动地神色，他再次弯腰俯身诚恳的说：“全凭大人吩咐。”

周县尉点点头说：“好了去办吧。”张队率点点头带着激动的心情大步的走下城头，但是只要他回头就会发现县尉大人的脸上充满了忧虑。

跟在孙捕头后面的李澄明看着穿着皮甲大步从城头上走下来的汉子快步的走到了孙捕头面前。

孙捕头赶忙说：“张队率按照县尊的吩咐支援北城的人到齐了。”张队率平静的点点头说：“有劳孙捕头了，你回县衙听候县尊调遣，所有人跟我上城头。”

由于李澄明排在第一位只好率先快步跟上已经转头往城头上走的张队率。在路过孙捕头的时候还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孙捕头。

不过孙捕头却面无表情的并不没有搭理他。等到二百来人乱哄哄的上了城头，就被张队率手下的兵丁三三两两的领走，散开在城头上。

李澄明跟着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兵丁，他带着李澄明跟另外一个脸庞黢黑面带彷徨的汉子走回了自己要防守的城垛边。

老兵丁猫着腰蹲在城垛的后面，李澄明有学有样的蹲在了他的旁边，而脸庞黢黑的汉子还傻乎乎的站在城垛边。

老兵丁恶狠狠地看着他说：“还不蹲下不想要脑袋了。”汉子这才反应过来麻溜的蹲在了两人的旁边。

老兵丁从腰上解下烟袋点上火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队里的弟兄们都叫我老倔头，你们也可以这么叫我，我先说好了等会真打起来你们看我咋做你们就咋做，我说刺你们就给我刺出去，要是谁敢撂了家伙做软蛋，可别怪我这个老头子下狠手。”

李澄明赶忙说：“倔爷放心，要真打起来我们肯定不拉胯，还请倔爷多提点一下我们两个。”

黑脸大汉也憨厚的点点头，拿一双牛眼诚恳的看着老倔头。老倔头满意的点点头又抽了一口烟袋才缓缓地说：“上了战场就是生死有命了，有些人运气好打一辈子仗身上也没留个疤，有些人第一次上战场命就没了。”

李澄明愣愣的看着他说：“倔爷没了？”老倔头好笑的看着他说：“你还想听什么，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千万别怂，越怂死的越快，你得狠，蛮子狠你要比他还狠，没那个狠心我怕今天你们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李澄明小心翼翼的从垛子向城下看了看说：“倔爷蛮子怎么没有动静呢，看着人数也不多啊。”

老倔头慢慢悠悠的说：“蛮子在你们来之前就把人散出去了，估计去砍树造攻城梯了，咱们这小城没多高，梯子好造的很。”

黑脸汉子紧张的说：“不是都说蛮子不会造梯子么。”老倔头看傻子似的看着大汉说：“蛮子是不擅长做攻城器械，不代表人家不会造梯子。复杂的造不出来，简单的木头加上几块横板人家也不会？”

大汉的脸瞬间羞成了紫红色低下头默默地不说话了。李澄明看着下面的蛮子已经开始埋锅做饭了，他不解的回头问：“倔爷他们连个警戒的都没有就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在我们眼皮底下做饭么。”

老倔头不屑的说：“你是在指望县尉大人带着我们杀出去么，就算没有马你以为咱们县里的兵丁能打得过蛮人。”

李澄明讪讪的笑了笑也学着老倔头的样子背靠在城垛上，他握了握手里的长矛，感受着木杆上那粗糙的纹理，心里也有一股战意不住的翻腾。

他不禁想到了前世的一个笑话说中国人武德充沛，随便一个人拿起刀枪都能耍的有模有样，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或许是下面传来的烤肉香味刺激了众人，被征召的百姓都伸着头从城垛里往下看着蛮人的营地，还不时的小声议论羡慕蛮子们能顿顿吃肉。

这时几个壮妇抬着几个大箩筐走上了城头，箩筐里放着满满的白面馒头还冒着热气，一股股的麦香味随风吹进了众人的鼻子里。

张队率跟在后面带着笑容说：“县丞大人开恩，馒头随便吃后面筐里还有肉干，每人两块不许多拿。”

听到有肉干众人都低声欢呼了起来，跟李澄明同队的黑脸汉子还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等到分发完毕，城头上响起了一片吧唧嘴的声音。

这魔性的声音给了李澄明一种错觉，这不是在守城，好像是一个村的人蹲在一起吃大锅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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