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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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路见不平（第1页）

赵瑾和香玲在聚香楼休整了两天今天终于有时间逛逛这个偌大的金陵城了。一大早就先写了两封家书寄去幽都报平安。

结果刚寄完信就听见旁边巷子传来声响，只见一个身着玫红色绸缎长衫的妇人正对着一个人骂道：“小蹄子，你嫁也得嫁，不想嫁也得嫁，这可由不得你”，赵瑾往旁边走了两步才看到被那妇人挡着的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级，小脸脏兮兮的，但一双眼睛满是倔强死死盯着妇人。

只听那妇人扬了扬嗓子又接着说：“我们如景打小念书就是乡里数一数二的，如今他科考，却次次就差那一点点，要不是你这狐媚样天天往他身边凑，他能一直失利？养你这么大我早就仁至义尽了......”

紧接着就听旁边的大娘解释道：“这家人和我家那位之前是同乡，这个女孩是那妇人弟弟的遗腹子，本来不该她养的，谁知道她弟媳产后大出血，刚生下这个小女孩人就没啦！要说这妇人也是个可怜人，年轻时也是貌美如花，来说亲的媒人无数，谁知她爹眼皮子浅还不是个东西，为了多拿一点聘礼给自己儿子娶妻，硬是把她嫁给了当地的张财主做了妾，要知道这个张财主那年龄都能做她爹了，前面还已经娶了七房妾室了，哎，最近是那财主死了，分了家，她们才搬到这边来”

赵瑾听完若有所思，“那这是要把这姑娘嫁到哪里去？”赵瑾问道。旁边的大娘闻言回头打量着赵瑾说到：“这姑娘和他表哥青梅竹马本是两小无猜，谁知她姑母趁着那表哥上都赶考，要把她嫁给河东县太爷”

“哎呦，那县太爷不都年过半百了，眼看着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娶呢？这姑娘看着也才十四五岁吧”旁边的大妈惊到，“造孽啊！”

赵瑾听着这些，突然有些语塞，到底都是可怜人。转头叫香玲，却看这丫头哭的满脸是泪吓了一跳，“小姐，嗯，咱们帮帮她吧，那个妇人的爹确实不是个东西，但再怎么说小姑娘是无辜的啊，把上一辈的恩怨气撒在她身上，对她真是太不公平了”

赵瑾轻叹一口气，摸了摸香玲的脑袋说：“香玲，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非常多，我们是管不过来的，再说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都是外人，没理由插手”。香玲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但也没有反驳，垂头丧气的跟在赵瑾身后。

当天晚上亥时三刻，金陵城内静悄悄的，趁着夜色，赵瑾带着香玲来到了白日那个妇人家的院子外，正捉摸着从哪里爬进去。抬头看了看天空，星云密布，想来明天定是个好天气。

香玲还没回过神来，“小姐我们大晚上的来这里干什么？”赵瑾轻轻笑了：“不是你说要帮一帮这个小姑娘的吗？我这不就带你来了”

“啊？可是小姐不是说‘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很多，我们是管不过来的’吗？”“不公平的事是多，管不过来是因为我不能全部遇到。可我遇到了还不管，那就是懦弱，你觉得小姐我是个懦弱的人吗？”

“当然不是，小姐在幽都就是个小英雄，嘿嘿”香玲转念又说：“可小姐还说‘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都是外人，没理由插手’”香玲最听赵瑾的话，在她眼中虽然赵瑾比她小上几岁，但是赵瑾读书多很聪明，懂得很多道理，她说的话一定是对的。

赵瑾继续解释：“这都是怕惹麻烦的人，内心又过意不去，为自己无动于衷找的开脱之词。在我看来，她需要我，这便是最大的理由”

说着看到小院侧边有棵歪脖子树，正好搭在院墙边，赵瑾“轻车熟路”的爬了上去，香玲紧随其后。跨在墙上等了片刻，琢磨怎么下去，香玲看到院内有个木梯，向赵瑾指了指，示意自己先下去，赵瑾也看到了点了点头。香玲翻进院内再轻手轻脚的挪了木梯来。

两人都进来后刚巧碰到那个小姑娘起夜，看着院子里多出来的两个人，小姑娘吓了一跳，刚想大叫：“救......”就被香玲捂住了嘴巴拖到屋内。

“你别害怕，我们是来帮你的，你先答应我不要大叫”小姑娘看着眼前两位确实不像坏人，要是想来偷东西的，看到她也一定是将她打晕，而不是和她商量，于是点了点头。

香玲这才慢慢将手松开。赵瑾看小姑娘吓得不轻，起身拿着桌子上的茶杯倒了杯水给她压压惊。接着说：“我们今天在巷口听说了你和表哥两情相悦的故事，倍受感动，我最看不得有情人突逢变故不能终成眷属，特此来询问可需要帮助”

赵瑾说着摸了摸荷包，从里面拿出些银子继续道，“听说你表哥上都赶考了？被你看上想必也是极好的人儿，你若想追随他这些银子足够你来回路费加个把月的住店钱，你拿着”。小姑娘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儿，随即起身双手合抱，左手在上，手心向内，拱手高举作了一个长揖，起身后笑着看向赵瑾：“姑娘是个好人，只是此事说来话长.......”

“哦~所以你们这是为了不嫁给那县太爷的儿子专门唱的一出戏呀”香玲惊呼道，“所以你表哥也是两次故意落榜？好让那县太爷以为你真的命里带衰？”“这倒不是，才不如人罢了”

赵瑾这才仔细打量了这个小姑娘，就说从白天起就觉得有哪点不对劲，小姑娘气色太好了，即便是白天灰头土脸的样子也掩盖不了白里透红的脸蛋，完全没有寄人篱下的模样，环顾这个房间，布置的也极为雅致温馨。

“姑母和表哥对我都很好，姑母不识字，她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所以打小请来的教书先生就连我一起教导”小姑娘想了想补充道，“这出戏是最后一次唱了，那个纨绔的母亲今个儿派人来退亲了。噗嗤，要说真是什么样的孩子在自己个儿母亲眼里那都是好的，都考了十好几回了，那纨绔母亲还是坚信她儿子能高中......说了这么老些话，还不知姑娘姓甚名谁？”

赵瑾愣了一瞬，回道：“赵兔儿，我叫赵兔儿”“瞅着年龄不大的样子可是永安十几年生的人？”“永安十五年底的生辰”“奥，那我小几个月，我叫张云锦是十六年开春出生的”云锦说完笑了笑，有些骄傲，“名字是姑母找先生取的，说是希望我既像云般自在，还拥有锦绣前程”

“兔儿姐，你是金陵人吗？”“我不是，我来这边游玩的”“噢，真好呀，等表哥这次回来，无论考不考中我们都要带着姑母出门走走看看，姑母劳累大半辈子了，也该享享清福了。话说回来，你们来金陵玩真是来对地方了，我们遇到的金陵人都很好，刚来这边的时候，也是先和姑母演了一出戏，结果傍晚姑母去买菜没一个人卖给她，她一个人拎着个空篮子乐呵呵的又回来了，走到转角还有个娃娃朝她仍烂菜叶子，她喜滋滋的给我说这个地方来对了，民风淳朴还挺嫉恶如仇”

香玲认真的听着，转头笑呵呵的问道：“那说‘他父亲为了多拿一点聘礼给自己儿子娶妻，硬是把她嫁给了当地的张财主做了妾’也是假的吧？”云锦沉默了良久，微敛双眼闷声说道：“不，我也希望是假的，但这个是真的”

“啊.....”赵瑾伸手把香玲张着的嘴巴合上，“既然如此，云锦妹妹，我们也不多打扰了，不过日后你要有什么困难趁我们还在金陵，可以来聚香楼找我”说完拉着香玲离开房间想“原路返回”，好在被云锦及时拦着从大门领了出去：“姑母晚上睡得早，而且一觉到天明，打雷都惊不醒她，放心吧”，赵瑾这才放下心来，虽说对这位姑母有了新的认识，但一想到上午的泼辣模样，赵瑾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回去的路上，赵瑾看小话唠香玲低着头默不作声，趁机敲打香玲：“看到了吧，都说让你不要多管闲事”。

香玲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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