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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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水落石出（第1页）

小郑子做事雷厉风行，人前脚被押进鸣銮殿，东西后脚便被搜了出来。

合欢将她晾了一会儿才问道：“本宫听闻你冒犯了陛下？”

阿浅连忙认错：“主子恕罪，奴婢那日给陛下奉茶的时候不慎将茶水洒到了陛下的身上！”

合欢探索着她的神色：“就只是如此吗？陛下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阿浅开始心慌，低头补充道：“奴婢的发簪不慎滑落，在陛下面前失了规矩……”

合欢细长的眉毛微微一动：“宫人的发髻都会固定得很牢，如何会不慎滑落，你当本宫好忽悠吗？”

小郑子这时呈上一只木匣，里面是几个瓷药罐。小郑子一一介绍道：“主子，奴才方才已经请李太医看过了，这个白色的罐子里装的是蒙汗药，粉色的是催情药，其他是一些治跌打损伤的寻常药。奴才还在她房里找到了没用完的稷水，里面就混入了催情药！”（稷水是一种叫“稷”的谷物煮的水，呈碱性，一边烧热一边洗头可以去污垢，相当于古人廉价的洗发水）

合欢见里面有根羽毛，刚想伸手去拿，小郑子将木匣往旁边一歪避让了过去：“主子别碰，这是鸩鸟的羽毛，普通的酒水用它沾过便是鸩毒！”

合欢收回手，凝视着阿浅额上的汗珠：“你知道在茶水里下药容易被发现，便将那催情药用在自己的头发上，平日里本宫在的时候你便只在外头伺候不叫旁人发现，那天本宫不在你便想着时机到了，心思很是细巧，是个人物。如果本宫没有猜错的话，你大概日日都会用，就等着这机会来临呢吧？”

阿浅连连磕头：“主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合欢见她此刻如惊弓之鸟，又想起她当日向合欢求救时的样子，看上去是那样的单纯、柔弱，她心机如此深沉，竟能压下心底的城府，以一副天真纯粹的面孔来迷惑他人。

合欢瞧着那木匣里装着蒙汗药的白罐，忆及八王爷最后对皇上说的那句话——“皇兄，臣弟真的没有杀人，臣弟一觉醒来她已经在旁边！”

合欢心里一沉试探道：“想攀附皇恩本宫可以理解，但八王爷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拿阿岩的死去陷害他？”

阿浅顿时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合欢见状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你以为你天衣无缝，然而你却没有想过，这是在宫里，做了事情是不可能掩盖住所有痕迹的。你很聪明，知道自己力量微小便设计借本宫的手，把本宫和陛下都拉进去给你当刀子使，当真是个能耐人，可惜了只是个宫女，无权难办事，否则难保不会有大出息！”

阿浅狡辩道：“主子只是猜测，可有证据能证明此事是奴婢做的，而不是冤枉了奴婢吗？”

合欢轻笑：“本宫若想处置你，还需要什么证据？”

小郑子劝道：“若实话实说，便是不能留你一命，还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了结，若有所隐瞒，那真相便只能用酷刑来挖！你在宫中伺候想必也知道暴室的手段，即便是妃嫔进了暴室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何况是你？”

银儿见她还不开口高声呵斥：“既不愿说，就把她丢给暴室的厉嬷嬷去审！”

阿浅起先听到暴室还没有那么怕，可她一听到“厉嬷嬷”这三个字魂都吓没了，当初她刚进宫就见识过厉嬷嬷的厉害，那个时候和她住得近的有两个宫人犯了错就被送去了暴室，人从暴室被送出来的时候骨头都被拿掉了一半，她那时候小不知道怕，曾偷偷看过一眼，那俩人明明已经活不成了，气却久久不断绝。

阿浅绝望地流下眼泪，冷汗淋漓地哀求道：“奴婢说，求娘娘留奴婢一命，奴婢当牛做马报答您，如果实在……不能活，就请娘娘赐奴婢一死，不要把奴婢送去暴室！”

合欢：“那就要看你的话有没有尽实了，倘有一句和本宫查到的是不相符的，那本宫也不再问了，本宫相信你不愿说的厉嬷嬷会给本宫答案！”

阿浅回忆道：“其实奴婢和八王爷早就相识。奴婢在兰台负责藏书阁的打扫，知道八王爷每个月进宫请安后都会独自去藏书阁找典籍，奴婢不想做下人被人呼来喝去，便想到了攀附八王爷。奴婢识字，常帮八王爷一起找他要的书，一来二去开始相熟。”

合欢不解地问：“你既心愿达成，后来为何又要害他？”

阿浅摇了摇头，不甘道：“不，那只是奴婢短暂的奢望。后来有一天，阿岩出现了，她长得真好看，也是识过字的，一来便被嬷嬷安排在藏书阁内做整理书籍的事，八王爷见到她后便对奴婢冷淡了下来，他们会一起找书，还会借着书的内容谈天说地。再后来，年前的那次小家宴当天，奴婢偶然碰见了他们的私情。奴婢心里很难过，也很嫉妒，奴婢不再喜欢八王爷了，奴婢想让他为自己的移情别恋付出代价！”

银儿问她：“八王爷同你既没有过什么，又何谈移情别恋？”

阿浅声音高了些：“他明明对奴婢无意，却又总是一副温柔的样子，一见到奴婢就笑，叫奴婢以为自己的努力是有用的，奴婢在他身上耗费了几年的时间，却不及阿岩与他初见，奴婢真的不甘心！”

合欢道：“所以你杀死阿岩，栽赃给他。”

阿浅眼神里生出恨意：“本来奴婢只是想找机会报复一下八王爷，并不打算对阿岩如何，可有一日阿岩忽然拿着一只白色玉佩系玄色穗子的坠子到奴婢面前晃了晃，还抚着肚子笑着说她怀了八王爷的孩子，八王爷也准备找机会请陛下做主将阿岩赐给他做侧妃，还说我们是好姐妹，等她进了王府就求八王爷将奴婢也要出去给她做贴身侍女。都是奴婢，凭什么我要给她做侍女？”说完她抬头看向银儿，似乎想寻求认同，却没注意到合欢的脸色。

银儿被她这话说得有些生气：“人和人不一样，我愿意跟娘娘，不管以什么身份！”

合欢拍了拍银儿的手，对阿浅道：“你继续说！”

阿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然而她没法找补什么，于是继续道：“奴婢假意恭喜她，还给她做了一盘糕点，叫她见王爷的时候就说是她亲手做的，和王爷一起吃，王爷一定会很高兴。她想都没想便把糕点拿走了，那糕点里被奴婢放了足量的蒙汗药，他们二人倒下后奴婢便用八王爷的腰带勒死了昏睡过去的阿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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