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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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ldo;大娘还是尽早收了摊，回去与家人饯行吧。&rdo;

&ldo;哎，好好好，我这就收摊。&rdo;那妇人动作很快，不多时便收拾好了一切。离开时还不忘对二人千恩万谢，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目送她远去。

&ldo;你说，那少年可否金榜题名？&rdo;凤九靠着他的手臂，心里竟有些期待。

&ldo;还不错。&rdo;

&ldo;真的？&rdo;凤九惊喜地抬起头，语气欣慰，&ldo;总算没枉费他这十年寒窗苦读，这位大娘也不用再那么辛苦了。&rdo;

&ldo;积善之家，必有余庆。&rdo;

这时候，街的另一头像是十分吵闹，一个年纪老大的老妪向着此处跑了过来，这老妪也着实怪异，明明头发稀疏，一副唇颤齿摇、老态龙钟的样子，可腿脚确实比壮年男子还要好上许多。

东华微微皱眉，凤九则是觉得奇怪，这老人家是怎么了？是在躲什么仇家吗？

远处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ldo;孽鬼！偿我拂子来！&rdo;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他持着一把桃木剑，追赶着这个老人。此时，老妪一时不察，被横在路面上的石头绊了一跤，向前方扑跌出去，恰好摔在了距离二人约十步远的位置。

&ldo;婆婆，你怎么……&rdo;凤九走前两步，便被东华拉住。只见那跌在地上的老人皮肤逐渐撕裂开来，露出了原本的丑陋面目‐‐青面獠牙，嘴里还喷着红气，那怪物看见眼前的美貌女子，就如同见到了垂涎已久的宝物，当下就狞笑着扑了过来。

凤九却在此时发了会儿愣，毫无所觉地被东华扯进了怀里。东华冷着眼，周身迸she出森森寒意，口中念念有词，再看那恶鬼，飞扑的姿势如同定了格，然后向反方向扑了出去，就好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弹开了似的。落在地面上的恶鬼目呲欲裂，痛苦地翻滚着，喉中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原本还张牙舞爪的四肢也逐渐化为污浊的、泛着乌青的缕缕烟气。

道士赶来，提着剑也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想到应该砍去这恶鬼的头颅，霎时间这骇人的妖怪变成了一大团浑浊的烟，这浓烟也不寻常，竟没有丝毫消散开的迹象。

直到这时，凤九才出了方才的迷障，只见她红着眼睛，仰颈看了东华一眼，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看见她眼中的惊慌，东华心头狂怒更甚，方才应该再多让那鬼魅吃些苦的。

围观之人觉得这一幕十分奇异，却都被恶鬼的狰狞样子吓着了，都不敢靠近，只是指着那一大团的烟议论着。

道士收了剑，拿出了一个酒葫芦。他拔下葫芦的塞子，将之置于滚滚不散的烟气之中，浑浊的气竟瞬时被葫芦吸尽。道士将葫芦的塞子放回原处，再将宝葫芦放进随身的行囊之中。再看地上的那层人皮，画得是栩栩如生，眉目手足、甚至是层层皱纹都画得极为详尽。道士蹲下身子，将那层皮囊一点点地卷收起来，就如同在卷一幅画轴一般，接着，也放入了自己的背囊。

&ldo;多谢二位仙友出手相助。&rdo;若只凭他的本事，怕是追上这鬼怪都难。更别提将它除灭了。

&ldo;言重了，皆因此魅让吾妻受了惊吓。&rdo;言下之意就是，他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这孽障恰好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自然该受点苦。墨眸中闪过一抹冷光，方才还是轻饶它了！可是看向妻子之时，瞬间便放柔了眼光。正所谓&ldo;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rdo;

道士摸了摸鼻子，打算就此离去。他道行并不高深，却也能看出眼前二人是仙，而且还是非同凡响的神仙，尤其这蓝衣男子，身上的气势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可既然二位仙家不愿表露身份，也无意于灭妖之事，他还不如趁早离开，继续他在世上除魔灭妖、匡扶正义的己任。只是没想到，遇了害的相公的正妻拖住了道士欲离去的步伐。

&ldo;求道长大发慈悲，救救我相公吧！&rdo;陈氏抓着他的靴子，无助地哀求着，为表明心意，还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ldo;你相公被这妖怪挖了心，早已经回天乏术。倘若他的心还在，我还能想想办法，可是这起死回生之事，本道……也着实无能为力啊。&rdo;

闻言，那陈氏愈加悲切起来，&ldo;我苦命的相公！&rdo;她哀嚎一声后，神色坚定地宣告：&ldo;若是道长不愿相助，我就在此处长跪不起。&rdo;

道士沉思了一会儿，眼前的二位仙家虽然一看便知法力高强，可未必有心插手世俗之事，还是不要将他们拖下水了。脑海中浮现一个衣衫褴褛之人说的话，顿时就有了主意，他开口道：&ldo;我功力浅薄，这起死回生之术我是没法子的，但我说的一个人，兴许可以促成此难事。&rdo;

陈氏微微止住哭泣，心中浮现出希望，&ldo;什么人？&rdo;

&ldo;这菜市上有一个疯子，总是倒卧在粪土之中。你且试着去诚心哀求于他，或许就有办法救你丈夫。只是……&rdo;道士顿了顿，&ldo;这疯子不好相处，若是他一个劲地羞辱你，也请你顾全大局，千万不要动怒才是。&rdo;

这时候，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与陈氏年纪相仿的男子，他将陈氏从地上扶起，&ldo;大嫂，道长所说的这个疯子，我也知道，他就在菜市的最东面。&rdo;

&ldo;多谢道长指点。&rdo;陈氏感激地看了一眼道长之后，看向了扶她起身的男人，语气里带着七分的急迫：&ldo;二弟，事不宜迟，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试上一试，你快带我去吧。&rdo;

于是二人以及一群好事之人便浩浩荡荡地，往着菜市的最东面而去。

察觉到怀中的人儿渐渐平复了惊惧的情绪，东华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了地。凤九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央求着：&ldo;我们也去看看吧，那女子的相公年纪轻轻的，就死于非命，也真是可怜。&rdo;

&ldo;你想帮他们？&rdo;清冷的声音含着无限宠溺。

&ldo;嗯。&rdo;凤九点头，起死回生虽然耗费些仙法，但也不是什么难如登天的事。实在不行，去问太上老君那里要些奇奇怪怪的丹药，这事儿也就成了。

☆、第二十五章

一个乞丐在路上引吭高歌，没人听得懂他唱的是什么。他满身的污秽，邋遢的模样让人见了，便不自觉地展现出嫌恶地表情，然后绕着走过去。

一确认这人正是道长口中的疯子，陈氏不顾及离他还是好长一段距离，便跪了下来，然后跪着向他而去。

乞丐看着陈氏，脸上没有丝毫的疑惑，只是调笑着说：&ldo;这位美人儿，是爱上我了吗？&rdo;

陈氏将经过娓娓道来，哀求道：&ldo;我丈夫遭邪魔挖了心，还求这位高人大发善心，能救我相公一命！&rdo;

乞丐还是笑，&ldo;谁都可以做你的相公，为什么非要让他活过来呢？&rdo;

陈氏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一味地苦苦乞求着他的慈悲心肠。

突然间，乞丐动了怒，&ldo;你这女人真是奇怪，让我起死回生，我难道还是那阎王老爷吗？&rdo;他随手就抄起一边的木杖，用力地敲打在陈氏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陈氏咬咬牙，强忍着，才能够在如此重击下不呼一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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