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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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方丈抚着佛珠念了句佛号，&ldo;相由心生，景亦如此，江施主有此感叹，想必是心中欢愉。&rdo;

他声音沧桑，话语却温和有力，透着股脱俗之感。

两人走至长廊一角，四方亭下，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正守在炉火前煮茶，看到他二人过来，连忙合掌念了句佛号，&ldo;阿弥陀佛，方丈，江施主。&rdo;

洛雅柯身形一闪，隐入红梅树侧的灌木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清楚听到四方亭里的对话，又不被对方察觉。

江一轩撩袍而坐，方丈在他对面坐下，小沙弥将泡好的梅花茶端到二人面前，复又退回原位，专注的看着那炉火。

&ldo;每次与方丈闲聊，总能在随意中听出感悟，着实受教啊。&rdo;江一轩手持茶杯，望着杯中一点梅花瓣，他声音低沉浑厚，不难从中听出历经世俗的老练。

方丈微微一笑，手指缓慢的拨弄着手中佛珠，&ldo;江施主客气了，老衲每次与你谈天，也能知悉不少奇事，同样受教。&rdo;

&ldo;那方丈可否再听江某絮叨一番?&rdo;

方丈点头，江一轩轻叹，放下了茶杯，&ldo;方丈对于常年带着假面生活的人，有何看法?&rdo;

方丈沉吟：&ldo;在老衲看来，世间之人皆有假面。世事无常，总有不遂人愿的时候，可在不遂人愿时从道守礼，恐怕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到，自然而然就会戴上假面，将不能示与人的一面隐藏起来。&rdo;

&ldo;所以方丈的意思是，戴着假面实属正常?&rdo;

方丈拨弄佛珠的手一顿，摇头道：&ldo;戴假面正常，可是什么样的假面却有待商榷。&rdo;

江一轩沉思不语。

方丈又道：&ldo;世间假面繁多，世人又各有道理，可说来道去，也不过两种‐‐心慈面恶，心恶面慈。&rdo;

又一阵风起，吹落梅花簌簌，洛雅柯在灌木丛后躲的久了，浑身落满了花瓣。

她看着四方亭内的两人，悄然退去。

葱茏林木环绕的古朴寺门口，洛庭柯坐在山石上歇了大半天，总算缓过了气。

杨皆站在他的身侧，身形笔挺如松，他望了洛庭柯一眼，见他神色恢复往日平和，不由询问道：&ldo;洛先生，现在可好些了?&rdo;

洛庭柯微微颔首，起身之际长袍滑落，在空中扫过一道优美的弧线，&ldo;我们也进寺吧，雅柯已离开数久，在下怕她一个人乱跑乱窜的又闯祸。&rdo;

两人达成一致后，便一前一后的抬步走入寺内。寺内花木扶疏，空气中满是香火之气，香客云集于大雄宝殿前虔诚跪拜，袅袅青烟围绕，倒真有几分仙境的感觉。

洛庭柯不喜人多之地，遂只远远观望一眼便从侧路离开，没走出多远，就碰到迎面走来的洛雅柯，三人回合后，差不多也到了午膳时分，杨皆对寺中布局甚为熟悉，一边引他们去斋堂，一边介绍着寺中景致，洛雅柯因为之前在寺里草草逛过了一圈，所以对于杨皆的介绍也能对答一二，氛围无比融洽。

到了斋堂后，洛氏兄妹随处找了个位置坐下，杨皆则去打了斋饭过来，青粥小菜并二两馒头，瞧着十分朴素，&ldo;洛先生，洛小姐，你们先在这吃着，我去问下寺中僧人，看还有没有空房。&rdo;

洛雅柯喝了口青粥，闻言连连点头，&ldo;杨大哥，还是你想的周到，哥哥光是爬上来就花了大半天功夫，今天肯定回不去了。&rdo;

洛庭柯眉峰微跳，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眸中谴责意味浓重，后者只作不见。

他们这两兄妹的相处模式杨皆早就有所领教，所以也就见怪不怪的劝了两句，之后便朝另一条长桌边坐着的一众僧侣处走去。

&ldo;小师傅，打扰一下。&rdo;杨皆看到僧侣中有一人已用好午膳，遂上前喊道。

那面目清秀的小僧放下碗筷，冲他合掌念了句佛号，&ldo;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有何要事?&rdo;

杨皆见状，回了一礼，才答道：&ldo;小师傅，我们是从临安而来，随行之人中有不胜体力者，今夜恐怕需在此留宿，不知寺中是否方便?&rdo;

&ldo;不知施主需要几间厢房?&rdo;

&ldo;三间即可。&rdo;

小僧点头，合掌微微低下了头，&ldo;还请施主在此稍后片刻，小僧去问问。&rdo;

杨皆道了谢，重新回到了洛氏兄妹身边。

洛雅柯忙着吃东西，没空说话，倒是洛庭柯一直没动筷，想来是在等他回来一起用膳，&ldo;小杨兄弟，寺中可有空房?&rdo;

杨皆执筷，&ldo;那小僧说要去问问，且等等吧。&rdo;

洛庭柯点头，这才动筷。

洛雅柯吃的最早，所以最快吃完的也是她，咽下了嘴里最后一口粥，她满足感慨：&ldo;你们临安的酒楼真是不咋地，还不如一家寺庙的饭菜做得可口。&rdo;

杨皆惊奇，&ldo;洛小姐这话从何说起?&rdo;

&ldo;哦，就是前天的时候，有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做东，请了我和哥哥去临安最有名的酒楼‐‐聚宾楼吃饭，哎呀那个难吃，我这辈子就没吃过那么难吃的东西!&rdo;

杨皆听了她这话，愈发惊疑，&ldo;不会吧，我也去聚宾楼吃过，那里味道虽然比不上楼外楼，但也不差啊。&rdo;

&ldo;杨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去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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