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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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人的秘密。&rdo;

他从桌上拿起刀，在手心里托了好一会，就像要称出其微妙的重量，之后隔桌递到我手

里。刀沉甸甸的。木片原来是为了防滑而镶嵌在黄铜上的，主体几乎全由黄铜和钢制成，所

以才比看上去的有重量。

&ldo;请打开刀刃看看。&rdo;他说。

我推压刀柄上端的凹坑，用手指拽出有重感的刀刃。随着&ldo;咔嚓&rdo;一声脆响，刀刃牢牢

固定。刃长八九厘米。作为刀刃固定后的刀拿在手里一看，我再次为其沉甸甸的重量而感到

惊异。不是一般的重。重得很奇妙，好像被恰到好处地吸附在手心似的。上下左右用力一

挥，我发现由于其自重之故刀柄几乎不抖，同手的动作竟那么如影随形。柄的弯曲度也堪称

理想，和手心正相吻合。用力握也全然没有不自然的感触，松开手指也好端端地躺在掌中。

刃形也令人叫绝。厚墩墩的钢片切削得干净利落，腹部勾勒出仿佛弓身抽泣般的圆熟的

曲线，刀背则为了&ldo;刺入&rdo;而呈粗犷有力的形状，甚至血槽都制作得一丝不苟。

我在月光下仔细察看，试着轻晃几下。一把款式与使用感完美结合的高级刀具。想必切

东西也相当了得。

&ldo;好刀啊！&rdo;我说，&ldo;更多的我不知道，总之手感好、刀刃看上去结实、轻重适中，是

件好东西。往下只要好好过一遍油，保你终身受用。&rdo;

&ldo;作为猎刀不太小点？&rdo;

&ldo;这么大足够了，太大反而不好使。&rdo;

我把刀刃&ldo;喳&rdo;一声折回，交还给他。他重新拉出刀刃，在掌心里灵巧地打个滚，颇有

些像特技表演，但由于刀柄有分量，还是可以做到的。继而，他像瞄枪筒准星一样，闭起一

只眼朝月亮笔直地伸出刀刃。月光把他的刀和他的轮椅历历显现出来，看上去俨然是捅破柔

软肌肤的白骨。

&ldo;您不能切点什么？&rdo;他说。

无理由拒绝。我握刀在手，往近旁椰树干刺了几下，斜着削下树皮。又把游泳池旁的廉

价发泡塑料凸形板利利索索地来了个一分为二。锋利无比。

我把周围大凡看到的东西一个又一个切开。切着切着蓦然想起白天在浮标上遇到的那个

肥胖白皙的女子，觉得她那白花花胀鼓鼓的肉体宛如疲惫的云在空中漂浮。浮标、大海、天

空和直升机作为失去远近感的混沌体将我围拢起来。我一边注意不让身体失去平衡，一边在

空中静静地缓缓地划动刀刃。夜晚的空气润滑如油。没有任何物体阻碍我的动作。夜半更

深，时间仿佛软绵绵水灵灵的肉体。

&ldo;我时常做梦。&rdo;青年说。他的语声听起来似乎是从深洞底部传上来的。&ldo;梦见一把刀

正从脑袋里面对准记忆的软肉扎去。痛不怎么痛，只是扎罢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随后逐渐消

失，只有刀如一节白骨剩下。就是这样的梦。&rdo;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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