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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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霍老夫人气喘吁吁，缓几口气，沉痛道：&ldo;明锦，你糊涂了!明恒是你的亲哥哥，是安国公，他也是奉命行事而已，你杀了他也于事无补。&rdo;

霍明锦抬起头，直视霍老夫人，&ldo;母亲。&rdo;

霍老夫人眼中闪动着泪光，&ldo;明锦，我知道你委屈……可你也要体谅明恒的难处，皇上忌讳你和荣王的交情，他若是不听从皇上，我们霍家一家老小都得给荣王陪葬，定国公就是因为藏匿荣王家眷而获罪，满门抄斩，朝中有人为定国公说了几句话，也被活活打死了，你那时远在浙江，明恒除了听命从事以外，还能怎么样?&rdo;

她抬手抹泪，接着道，&ldo;你们骨肉相残，已经对不起祖宗了，难道非要闹到你死我活才肯罢休吗?!&rdo;

霍明锦移开目光，剑尖慢慢划过霍明恒的胸膛，&ldo;我未曾应承荣王什么，也没搭理沈介溪的试探，霍家本可以置身事外，从大哥答应和浙江巡抚联手害我性命之时，霍家才踏入局中。&rdo;

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原来如此难受。父亲走得太早，大哥心胸狭隘，他临危受命，力挽狂澜，用稚嫩的肩膀扛起整个霍家，整合父兄仓促离世后险些分崩离析的霍家军，大哥却嫉恨他夺走霍家家主声威，被人稍加挑拨就欲加害与他，把整个霍家拖进泥潭之中。

十几岁的他鲜衣怒马，提刀阵前，踌躇满志。现在的他九死一生，心境已经不复少年时的意气风发，要怎么把霍家拉回正途?

他并非铜筋铁骨，也有疲累衰弱之时。

&ldo;明锦，听娘的话，好好向皇上认个错，皇上爱惜人才，说不定还会让你带兵打仗……&rdo;霍老夫人走近几步，声音柔和慈爱，一如往昔，&ldo;娘是为你好。&rdo;

霍明锦怆然苦笑，&ldo;娘，我们霍家男儿人人使枪，我却惯常用剑，你知道为什么吗?&rdo;

霍老夫人怔愣片刻，不懂为什么儿子会忽然问这个。

霍明锦扫一眼被妇人半抱着坐起来的霍明恒，&ldo;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个不慎就可能命丧敌手。长剑用来防身不错，但并不适合近身搏杀，我却一直用剑。&rdo;他举起手中的宝剑，猛地劈向霍明恒，&ldo;因为大哥从小身子弱，不适合练枪，所以我也不用枪。&rdo;

挥剑的动作带起一阵凛冽剑意，妇人扯开喉咙尖叫。

剑尖不偏不倚，擦着霍明恒的脸颊砍下，一声钝响，鲜血四溢，溅了妇人一脸。

鲜血糊了一脸，有些甚至还飞溅到嘴里，被她吞咽下去，妇人一阵恶心，腹内翻腾，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霍明恒痛得死去活来，嗓子眼里蹦出一声声惨叫：霍明锦竟然狠心如斯，一剑砍掉他的左手小指!

霍老夫人瞠目结舌，一脸不可置信，老迈之躯几步奔到大儿子身边，泪如雨下，&ldo;明锦，你果真疯了!&rdo;

霍明锦脸色平静，挑开大哥的断指，&ldo;霍明恒，从小到大，我从未觊觎过国公之位。今天你对着祖宗的牌位扪心自问，你和浙江巡抚里应外合陷害我，是因为迫于沈介溪之势?还是出于私心?&rdo;

霍明恒捂着断了一指的左手，额前青筋暴起，嘶吼道：&ldo;没错，我就是想让你死!沈介溪来找我的时候，不用他开口，我就答应和他合作，我才是嫡长子，为什么偏偏你什么都比我强!&rdo;

&ldo;明恒!&rdo;霍老夫人垂泪道，&ldo;明锦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就害他性命?&rdo;

听到霍明恒吐露嫉妒之语，霍明锦脸上并无意外之色。

他抛开长剑，掀袍跪地，朝霍家祖先们叩首。

最后，他对着霍老夫人下拜，&ldo;母亲，儿走了。&rdo;

他起身离开。

霍老夫人怔怔道：&ldo;明锦‐‐你要去哪儿?这是你的家啊。&rdo;

霍明锦回过头。

霍老夫人仰望着他，忐忑中带着些许期待之色，&ldo;明锦……难道就真如你所说，霍家真的要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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