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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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然而，卢梭呢？只有风景，不见卢梭，肖珠四下里看看，不见一个人影，恐惧感再度袭来。她沿着山路往下走，来到山下的大路上，好不容易，迎面驶过来一辆马车。

马车在肖珠身边停下来，一人年轻人探出头，棕色卷发，皮肤白晰，温柔地赞叹道：&ldo;圣洁的使者，你站在这里，全身充满了光茫，你是阿尔卑斯女神吗？&rdo;

肖珠纳闷，那时候的欧洲人，就是这样说话吗？真是浪漫而古典啊。受此感染，肖珠也柔声说道：&ldo;不，我尊贵的朋友，我来自遥远的东方。&rdo;

来人一听，跳下了马车，蓝色的眼睛看着肖珠：&ldo;那你来我们这里做什么？&rdo;

&ldo;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想要询问卢梭先生。&rdo;

&ldo;卢梭？&rdo;这人显然很奇怪，&ldo;是让-雅克?卢梭吗？&rdo;

&ldo;是的，写下《爱弥尔》和《社会契约论》的卢梭。&rdo;

&ldo;哦，这个可怜的人。&rdo;

&ldo;为什么他是可怜的人？&rdo;

&ldo;许多人都这么说他，伏尔泰也这么说他。就是因为那两本书，巴黎和日内瓦都在通辑他，烧毁了他的书，现在，几乎全欧洲的人知识界名流都在攻击他。&rdo;

&ldo;那么，这个可怜的人，他现在在哪？&rdo;

&ldo;他在他的敌人伏尔泰的快乐山庄那里，当他投奔伏尔泰先生时，最尊贵的伏尔泰说，请他进来，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rdo;

&ldo;伏尔泰的快乐山庄又在哪里？&rdo;

&ldo;我的马车，正是在前往快乐山庄的路上。可是，美丽的姑娘，你从远方来，仅仅是为了问卢梭一句话吗？&rdo;

&ldo;是的，仅仅是一句话。我能搭您的马车去吗？&rdo;

这个绅士做了一个请了动作：&ldo;非常乐意为您效劳，请--&rdo;

肖珠上了马上，空谷幽静，马蹄的&ldo;得、得&rdo;声清脆悦耳，山风吹来，让人感受到夏日的清凉，惬意无比。不过，肖珠知道，这是大革命血雨腥风之前，欧洲封建制度最后的安宁。也许在过不了几年，法兰西就会血流成河。

走了约半个多小时，马车停了下来，肖珠下了马车，向对面望去，在半山坡上，有一个豪华的宫殿般的宅院。年轻的绅士也跳下马车，对肖珠说：&ldo;瞧，这就是伏尔泰花三倍的价钱买下来的宫殿，他把它改造成了快乐山庄，这里面的仆人就有一百六十多人，四面八方的来客，常年不绝，号称全欧洲的客栈。&rdo;

肖珠惊讶地点点头。伏尔泰，这位当年欧洲的思想泰斗，果然名不虚传。

肖珠不知道该先拜谒主人伏尔泰，还是直接去找卢梭。从内心讲，她对政治和政论不是太感兴趣。年轻的绅士看出了肖珠的犹豫，对她说：&ldo;只要不是做坏事，您进了这庄园，就是完全自由的，你可以做您想做的事，吃您想吃的东西。&rdo;

肖珠感激地点点头。问道：&ldo;那卢梭先生在哪？&rdo;

绅士指了指一个方向：&ldo;我听说，客房都在西北那一带。你沿着这条溪流边的小路，在路的尽头，就可以找到他。&rdo;

肖珠鞠躬道谢，顺着绅士所指的方向看了看，快步走去。脚下是平整的石板，宽可容得下两辆马车，曲曲折折，两旁的草如绿毯，转弯处点缀着硕大的花簇，不知不觉间，肖珠已看到一架栅栏，栅栏使用笔直的木棍，每一根都经过细心的修剪，上面偶有藤萝缠绕，疏密不一。透过栅栏，可以看见里面更是美景如画，真是神仙去处。

眼看就到了，脚底下却有走不动的感觉，似乎有许多牵绊，每走一步都十分费力。她低头看看，马上出了一身冷汗，双腿发颤。

脚底下流淌着，哪是什么清清溪水，却是浓稠的血水，就如同在上游杀了无数个人！偶然飘过的，还有人的指头，耳朵一类的。手指、耳朵顺着血水而下，路过肖珠的脚，轻轻划一下，一股凉意蹿上来，肖珠一阵寒颤。抬眼望四周，已不见美丽的庄园，更不见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录，肖珠急得一跺脚，却踩住了一根手指，她&ldo;啊&rdo;地叫了一声，彻底崩溃了，忍不住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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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听见有人大声说道：&ldo;啊，真是一位奇怪的访客，你站在水中哭什么？需要我的帮助吗？&rdo;

肖珠抬头一看，自己的右侧突然闪出来一个人，灰白卷发，一双幽蓝的眼睛，像日内瓦湖的颜色，漂亮而有神，放着奇异的光芒，穿着非常整齐，白衬衣黑外套。再看远处，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庄园，看看脚下，血水不见了，依然是清清溪流。

肖珠马上想到，面前的这个人，正是卢梭，于是问道：&ldo;我怎么奇怪了？尊敬的卢梭先生。&rdo;

卢梭微微一笑，露出迷人的神情。肖珠一下子明白，为什么在巴黎的日子，卢梭可以凭借女人的资助生活。在那个特别的社交圈子里，卢梭得到了许多。卢梭说：&ldo;在这里居住的人，任何一个都会使你聪明起来，但你却盯着溪水和水草。&rdo;

肖珠一听就来气，怪不得卢梭不受欢迎，说话这么冲！她忍不住回敬道：&ldo;在我看来，没有一个人，能比这些花花草草更让人聪明。我之所来找你，不是为了聪明，而是为了救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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