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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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黎簇动了逗乐的心思，便过去摸了几把驼毛，拉了拉磨损变形的缰绳。他在城市出生长大，西北地带的一切还只是从电视和报刊上看来的。

那骆驼似乎真的非常机灵，轻微的力道刚从缰绳上传去，它就如同士兵一般迅速起身站直。反应如此敏捷，黎簇甚至差点想直接发出原地踏步走的口令，来试试它的反应。

吴邪就这么被闹醒了，他没理黎簇在玩什么无聊的游戏，抬眼朝张起灵的方向道：&ldo;该换我了。&rdo;

&ldo;不用。&rdo;那人淡淡道。

吴邪一看时间，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睡了个完整的觉。他用手蹭了蹭背上的皮毛，道：&ldo;果然驼毛就是暖和，睡觉也安稳。&rdo;

骆驼好像听懂了他的话，把脸蹭了过去，吴邪知道躲不过，也没有防备，脖子上的绷带就这样被蹭松了下来。他本想再动手扎紧些，骆驼却没给他机会，像是发现了什么玩具似的，用牙齿咬住了纱布，一点一点地往外拽。

造物主赋予了骆驼平整却有力的牙齿，让它们能够咬断沙漠植物的粗糙纤维。吴邪无奈地把绷带一圈圈拉下，骆驼咬着它，直到这条绷带完全脱落下来掉在地上。

还没有结束。骆驼把绷带玩烂以后，抬起头，伸出舌头，眼看就要凑向吴邪‐‐后者立马推回它的头，骆驼没有罢休，努力向前探着脑袋。

黎簇收起帐篷，道：&ldo;老大，我怎么感觉你在养小狗?&rdo;

吴邪正忙着和骆驼打角力赛，没工夫回答。骆驼固执地把头靠过去，蹭了蹭他的脖子。

&ldo;听说养宠物可以培养爱心，我觉得这头骆驼出现得挺及时的。&rdo;黎簇也不上前帮忙，可以说是幸灾乐祸。

吴邪渐渐卸下抵抗的力气，骆驼顺利地凑过去，张开嘴，去舔交错的伤疤。

黎簇本以为，就算吴邪宰了这头骆驼也不足为奇，却没想到他们相处得越发和谐了：&ldo;你真把它当宠物养了?&rdo;

&ldo;它可能比你还有用。&rdo;吴邪扳过骆驼的脑袋，严严实实地拉上衣领，这才终于摆脱了纠缠。

&ldo;我牙口又没它那么好。&rdo;黎簇突发奇想道：&ldo;既然养着，不如起个名字吧，以后也方便喊它。&rdo;

&ldo;它跟着我们，能活到第二天就不错了。&rdo;吴邪不在意地说道。

&ldo;我不也活到现在吗?&rdo;黎簇兴致颇高，怎么拦也拦不住：&ldo;快，起个什么名字?像是一刀流之类的?&rdo;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痴迷不已的某款格斗游戏。

&ldo;贱名才好养活。&rdo;吴邪略加思索，说出一个名字：&ldo;狗蛋。&rdo;

黎簇看看无辜的骆驼，一点也笑不出来，道：&ldo;你想清楚了?&rdo;

&ldo;许多名字都承载着别人的期望，但是最后往往事与愿违。&rdo;吴邪把骆驼身上的缰绳卸了下来，它也温顺地任吴邪摆弄。&ldo;名字是好是坏没有多大关系，狗蛋，你喜不喜欢这个名字?&rdo;

骆驼到底是听不懂人话的，只是悠闲地咀嚼反刍的食物。吴邪对黎簇道：&ldo;看，它自己也很喜欢。&rdo;说完拍了拍它的背：&ldo;狗蛋，我不拴你了，去吧。&rdo;

动物被驯养得太久，被动的听从就几乎化为了天性的一部分。骆驼晃了晃头，试探着向前踏了几步。吴邪又拍拍它的肚子：&ldo;去哪里都行，走。&rdo;

它终于察觉到了缰绳的消失，迈开蹄子，稳稳地朝某个地方走去。吴邪二话不说，跟上它的蹄声。

&ldo;我听说过老马识途，还没见过骆驼当领队的。&rdo;黎簇将信将疑道。

吴邪走在骆驼后面，反而像是被遛的那一方。&ldo;它既然可以凭着动物的感官来到这里，就说明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骆驼。说不定，它和我们要去同样的地方。&rdo;

骆驼在河边走了一会，没多久就慢慢停了下来，然后转身，度着步子沿原路返回。吴邪也照样跟着它走了个来回。

骆驼每次的位移都不超过五十米，就这样反反复复地走。他们走到第三个来回的时候，黎簇道：&ldo;别费工夫了，它是在散步吧。&rdo;

吴邪快步走到骆驼面前，挡住了它的去路，认真问道：&ldo;你想去哪里，狗蛋?&rdo;

&ldo;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rdo;黎簇带着笑意说：&ldo;它在帮你锻炼呢。&rdo;

&ldo;如果一个人在河边来回走动，那他到底想要做什么?&rdo;吴邪自言自语地问道。

黎簇道：&ldo;我看多半是投江自杀。那不就得了，它觉得这里没有活路，只好早死早超生了。&rdo;

吴邪又沿着河走了十几步，突然停下：&ldo;不对，它是想到水里去，但又不敢下水。&rdo;他往水中走了几步，骆驼见状便也向河里踏了一步。

吴邪低头问它：&ldo;是不是这样?&rdo;骆驼只是又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哼哧了一声。

吴邪奇道：&ldo;里面除了尸骨也没有其他东西了，难道另有蹊跷?&rdo;

&ldo;别太当真了，兴许它就是叫着玩而已。&rdo;黎簇不怎么相信一头牲畜的智商。

&ldo;不要小看它。&rdo;吴邪道：&ldo;一般来说，驼队里排在最后的骆驼都是固定的，只有经验丰富的骆驼才能被选上。因为驼队的前端有主人带队，走在前面的骆驼只知道跟着人走，但队尾的骆驼必须随时关注队伍后方的情况。&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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