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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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枇杷在外面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有人会报到节度使面前，而正在与节度使商量事情的玉将军当然也就知道了。作为一向无原则包庇女儿的慈父，他本打算就这样走了，毕竟是小儿女间的事，不过是几鞭子，又没有出人命也算不了什么，再说他家的女儿虽然淘气，但是一向最有分寸的，能打陈禄，自然也是陈禄有做错的地方。

&ldo;小孩子间闹着玩的事，我们就不必管了吧。&rdo;

&ldo;哪里是小孩子闹着玩的事，小叔被打了三十鞭子。&rdo;陈婉马上说。

枇杷一向是伶牙俐齿的，小时候她与三个哥哥在一起闯了祸总能轻易逃脱母亲的责备，现在她本就有理，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马上上前清清楚楚地把刚刚陈禄说的话都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又向陈节度使问道：&ldo;都督大人，我按军法从事，打他三十鞭是不是应该的？&rdo;

在场的将士还不少，听了枇杷的转述，眼神马上都变了。原来大家都猜陈禄恐怕想调戏枇杷被打，虽然也都认为他被打一顿不冤枉，但现在才知道这小子确实欠揍，便将目光都落在节度使身上，看他如何行事。

陈节度使自是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是什么德性，但是毕竟是快五十岁得的幼子，总舍不得下狠手去管。今天听了小儿子被打还想借此机会再压一压玉将军，但是没相到实情竟然如此。

☆、第四章

近两年突厥频繁来犯，营州将士死伤惨重，几乎全营州城每一家都有战死的男儿，小儿子的话说得实在过火了，但看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小儿子，心里却疼得紧，一时间反倒被枇杷问住了。

就在这时，有一中年美妇带着一大群丫头婆子从内宅奔出，扑到陈禄身上&ldo;心肝肉儿&rdo;的大哭了起来，一头哭着一头又骂：&ldo;哪个丧天理的将我儿打成这样？都督怎么不为我儿做主！&rdo;

营州城内都知道这一位正是节度使的爱妾吴氏，节度使的老妻几年前就下世了，便未再娶亲，身边全靠这位爱妾服伺，就是当家的陈家的大夫人也要给这位爱妾几分颜面。也正是因为如此，陈禄才被惯坏了。

营州地处边陲，胡人远多于汉人，风气犹为开放，各家女眷随意出门做事，但唯有节度使陈家与众不同，于是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吴氏。现在这位出了名的美妇突然来到大家面前，又哭得梨花带雨，马上吸引了很多目光。

陈节度使见手下这些粗鲁的将士们不但不知回避，反倒还有人在轻声嘀咕，&ldo;养出这样的儿子还不揍他一顿，哭什么哭？&rdo;

&ldo;我以为都督的爱妾有多美呢，原来不过如此。&rdo;

&ldo;可不是，这么胖。&rdo;

陈节度使见实在不像话，只得呵斥吴氏，&ldo;别哭了，赶紧把禄儿抬进去！&rdo;

可是吴氏见儿子伤成了这样，怎肯如此便罢休，竟然大声与他嚷了起来，&ldo;都督怎么不为我们母子说话？&rdo;

一时间场面乱成了一团。

幸亏节度使府的幕僚裴先生走出来道：&ldo;小儿女的话哪里当得了真？玉将军征战辛苦，女儿又亲自来接，还是赶紧回去休息为好。大家也都各自散了吧。&rdo;说着将府内的人等一一送走。

天黑前，玉枇杷拉着父亲的手走进了家门。

杨夫人眼里含了泪光，&ldo;总算平安回来了！&rdo;

三哥亦含着深情大声叫着&ldo;父亲！&rdo;

刘嬷嬷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睛，赶紧将饭菜端了上来，&ldo;将军先用飧食吧，还是夫人亲手做的呢。&rdo;

&ldo;我还真是饿极了，&rdo;玉将军说着进了内室，&ldo;我擦洗一下，要么身上的臭味把饭菜都熏坏了。&rdo;杨夫人一向喜洁，是以玉将军出征回来一定要先洗漱一番才出来吃饭。

杨夫人虽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也就放开了，玉将军在外一个多月只胡乱吃些肉干胡饼之类的，一餐好饭也没用过，回来后又与陈节度使吵了一架，而家里的几个因为等着他也饿着肚子，因此都吃了起来，又因为分别日久彼此惦记，忍不住说着话。

就连杨夫人自己也破了戒，替丈夫夹了一块肉道：&ldo;兔子还有锦鸡都是枇杷打猎得的，你多吃点吧&rdo;

锦鸡飞不高，行动又笨拙，很容易she到，但是兔子就不同了，如果手慢还没来得及把弓箭张开时，机灵的野兔几个起落就会蹿得毫无踪影。玉将军是打猎的高手，自是知道其中的不同，便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头，&ldo;小枇杷长大了，箭术也长进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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