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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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终局2（第2页）

——正是因为他的一生都是那样恪守己道，清廉正直，所以他知晓自己存在“黑”，却怎样也不敢承认它。他憎恨旁人看到他的“黑”，更痛恨亲近的人看到。但是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在高昂之时面部就会暴露他自己的内心。越是在意某个人，就越是害怕对方看到。

——因为他发誓，不允许任何人看到他不属于英雄的一面。所有看到的人，都一定要被他所射杀。

——所以他很害怕，既害怕自己暴露，又害怕自己在暴露之后伤害到了那个最重要的人。

“在你的内心世界中，你告诉我，你之所以如此讨厌迦尔纳，一个是你们本就是宿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就是因为他看到了你的脸，看到了你脸上露出的黑暗，窥探到了你那绝不愿为人所知的‘黑’。所以那时，你完全违背的自己的理智，拉紧弓弦射出了那一箭，夺走了迦尔纳的生命。你说你不后悔杀死迦尔纳，因为你们本就是敌人。但是这样不光明正大乘人之危的杀死他，自己输给了自己的‘黑’，那一瞬间的恶念，反而成为你无法逃避的梦魇。”

——等等！御主，您在说什么？

“那么现在呢，阿周那。看到了你最不堪、最黑暗的一面的人是我，你会杀死我吗？哪怕我并不会因此为耻，并不会因此而讨厌你，更不会因此鄙夷你。虽然我也不支持那种乘人之危的做法，但是说实话我却多少能理解你一些？嘛，毕竟我有的时候也会被内心升起的黑暗迷失双眼的时候，虽然大多数都被我压制了下去，但是偶尔也会有因此冲动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阿周那猛然睁开眼睛，周围依旧是不可视的黑暗，只有外部的声音传的进来。这是他才发现，方才他所听到的御主的声音，早已不仅仅只是回忆。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御主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传入了他的耳际。

御主……御主……哪怕现在的自己并非你的从者，哪怕我现在堕落成了这副难看的样子，您依旧愿意接受我吗？

“阿周那。”少女的声音从黑暗的彼岸传来“无论阿周那是什么样子，我都愿意去接受你。无论是什么样子，我都愿意去包容你。如果有不可饶恕的地方，哪怕用拳头揍你的脸我也会努力改变你。所以……”

“所以你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吗？杀死迦尔纳的，对无法抵抗的迦尔纳射出那一箭的人，并不是你内心无法控制的另一个人人格。射出那一箭的人……”

遥远的声音成为无坚不摧的利刃，在这一刻完全抛开的阿周那黑暗的外衣。所有被黑暗在这刹那被净化，清明重新回到了阿周那的双眼。与此同时涌入阿周那脑海的还有那属于自己又不属于自己，那是另一个自己在迦勒底与藤丸立香一起走过的道路的记忆，那是她在即将被自己杀死之时，都握住自己的手大声说相信自己的记忆，那是少女给予了自己勇气，让他面对自己内心黑暗的记忆。

“啊……”

阿周那闭上眼睛，轻声道。

“射出那一箭的不是我的另一个人格，那只是我的逃避罢了。我必须承认，我拥有着‘黑’，做出这一切罪行……射出那一箭，杀死迦尔纳的人……”

“——是我。”

外壳松动了！迦尔纳，就是现在！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最讨厌的男人的声音。

外界，迦尔纳高高飞起，手持婆罗门的持斧罗摩所赠与的对国宝具，高呼宝具的真名！

“梵天啊，诅咒我身——！”

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阿周那看到自己眼前的黑暗裂出了一道道缝隙，太阳的光明涌入了他被封闭的世界。

他孤独的世界，只渴望自己一人的世界，破碎了。

在无尽的光明之中，他又看到了那个少女。

少女拥有着白的过分的皮肤，一红一蓝的异色双眸，还有那在半空中飘散欺负的白色长发。穿着一身诱人的黑色紧身衣，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和形状完美的半球，而胸的最中心镶嵌着宛如太阳一般的红色宝石。而她的手中则持着一柄巨大的弑神之枪。

那是他的父亲因陀罗欣赏迦尔纳的人格而赠与迦尔纳的神枪。

——那是阿周那最讨厌的，属于迦尔纳的装束。

但即使是这样，阿周那还是一瞬间就认出来了。

她是藤丸立香，是他阿周那发誓献上一切乃至于生命的，拯救了他的人。

他无可替代的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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