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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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再去王家（第2页）

室内只剩下母子二人，空气仿佛也凝滞了几分。

萧雅低着头，手指绞着毯子的流苏，沉默了许久，才用近乎呢喃的声音，艰难地开口：“小安…妈妈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看…能不能…拿…拿3000万给妈妈周转一下？”

萧安搬过母亲织布用的矮凳，将毯子轻轻搭在她膝头。橘子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他剥橘瓣的手指稳得像手术刀：“妈，您这二十多年头回开口要钱，可不是小事。”

萧雅避开儿子的目光，也伸手拿起一个橘子，指尖微微用力：“我…我想自己投资点产业，做点事情…”

萧安轻轻拍掉手上沾到的橘络，发出清脆的声响，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这是好事啊妈！我举双手支持您自立自强！不知道您看上的是哪家初创公司？这么有本事，能把宣传做到您这里来了？告诉我，我也好帮您参谋参谋，看看值不值得投。

“”萧雅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阵红阵白。

她剥橘子的动作越来越急躁，带着一丝上海腔的急切脱口而出：“侬个小囡嘞！吾还不晓得侬有多少钞票的啊？！给不给就一句话！侬清爽伐！”

语气中带着被戳穿的窘迫和母亲的“权威”。

萧安脸上的笑意不变，淡淡地说道：“您…又要拿去填王烈的无底洞？”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妈，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您就能对他那么好？

您难道忘了？

忘了当年我们母子俩，是怎么被他们王家的人，像赶乞丐一样，骂骂咧咧地轰出大门的吗？

那些污言秽语，那些鄙夷的眼神…您都忘了吗？”

陈年的伤疤被揭开，带着血淋淋的痛楚。

萧雅身体微微一颤，深深叹了口气，眼中泛起泪光：“可他…他终究是你的生父啊…当年，也是他偷偷给了我那5000美金…不然…不然我们母子俩，怎么熬过那段最难的日子…”

萧安终于将手中那只橘子彻底剥净，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母亲面前投下阴影：“说起来，妈，有个疑问埋在我心里很多年了。”

他目光如炬，首视母亲，“王烈，就算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但当时爷爷的公司正如日中天。区区5000美金，对他王家而言九牛一毛。

他为何只给您这么点？打发叫花子么？”

他踱了两步，声音依旧带着小心的温柔：“还有，我知道他当时有位家世显赫、背景强硬的正室夫人。

他不敢把我们带回家，怕惹麻烦，这我理解。可为什么…为什么那天我们只是想去他家门口，远远地看看…想讨个说法…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暴跳如雷？

那种恐惧…那种生怕我们被‘谁’发现的惊恐…妈，您不觉得太反常了吗？”

萧安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抛出了最尖锐的问题：

“最关键的——当年那群在酒吧里，对林一叔叔开枪，还想…还想凌辱您的黑帮混混！“

尘封的记忆如同被强行撕开的潘多拉魔盒！

那些刻意遗忘的、充满恐惧与血腥的画面——王烈扭曲惊恐的脸、王家大门冰冷的关闭、酒吧里闪烁的霓虹、黑人混混狰狞的面孔、刺耳的枪声、林一叔叔倒下的身影、自己绝望的哭喊…

如同失控的胶片，在萧雅脑海中疯狂闪回！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过了许久，她才从惊悸中勉强回神，声音干涩而微弱：“吸…吸大了的小混混…在美国…杀…杀人…也…也很平常吧…”

试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也说服儿子。

萧安看着母亲颤抖的身形，心中一阵心疼，忙到母亲身边，一边摸着母亲的背，一边继续温柔地说道，“妈，您想想！我们当时是什么身份？

是连合法身份都没有的黑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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