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帝国的崛起最新章节_第124章帝王责任第2页_威廉：帝国的崛起免费阅读_无量那个天尊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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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帝王责任（第2页）

英格丽德惊讶地抬眼看他。

“那我就能带你去瑞典的森林里看极光，不用管什么铁矿和机床，不用想殖民地的那些麻烦事。”他的指尖在栏杆上划出一道浅痕，“就我们俩，带着块越橘馅饼，坐在雪地里等天亮。”

这话一说出口，他自己先愣住了。

可下一秒，腓特烈亲王号的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就撞进了视线。他想起鲁尔区的工厂还在等铁矿，想起东普鲁士的农民在盼化肥，想起柏林里那些大臣天天盯着他的决策

“但我是皇帝。”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紧攥栏杆的手，指腹上磨出的茧子是常年握剑柄和笔杆磨出来的，“从生下来那天起，我的名字前面就注定带着德意志三个字。祖父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说帝国比命重，父亲抢救不过来时，盯着我的双眼说要我重铸德意志荣光，那时候我才十六岁，不懂什么叫责任，只知道要是没做好，就对不起他俩，对不起那些在战场上死的士兵。”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英格丽德脸上，眼神里的温柔还没散去，就被一层沉重的东西盖住了：“我喜欢你笑的样子，想把你护在身后，不让你沾半点政治的脏东西。可我做不到。”

“昨天伦德施泰特送来的电报，说苏联在波兰边境增兵了，我得立刻让总参谋部拟方案；刚果的矿主又在抬价，南非那边就不稳，我得让商会的人去压价；还有英国的丘吉尔，我得防着他；美国的罗斯福，报纸上看着笑眯眯的，心里的算盘打得比谁都响，”

他数着这些事，声音越来越低：“这些事一件接一件，我甚至没法保证每天能和你吃顿饭。”

英格丽德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像在安慰。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你想要的是一个能天天陪着你、只对你好的男人，不是一个天天被奏折和电报围着，连说句情话都得看时间的皇帝。可我给不了你这些。”

海风把他的话吹得七零八落，却每一个字都砸在英格丽德心上。

他忽然抬手，想替她拂去发梢上的一片小羽毛，手伸到半空又停住，慢慢收了回来，握紧成拳：“所以我不敢对你许什么诺言。说会永远对你好，可说不定明天就因为边境的事要去前线；说会护着你，可政治场上的刀光剑影，说不定哪天就伤着你。”

“但我能保证一件事。”他看着她的眼睛，“只要我还是德意志的皇帝，就绝不会让你因为这场婚事受委屈。哪怕哪怕我自己难一点。”

说完这话，他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海面。

阳光落在他的金发上，却暖不透他心里的那份矛盾。

“英格丽德。”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像压了块石头，“你父亲和祖父说得对，这场婚事，确实有政治考量。瑞典的铁矿能让鲁尔区的工厂开足马力，我们的军舰能挡住丹麦和苏联的野心，这是一笔对两国都有利的交易，谁也不能否认。”

英格丽德的指尖猛地攥紧了栏杆，木头的纹路硌得手心发疼，留下几道红印。她早就知道这些，可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有点疼。

“但我对你的心意，不是交易。”威廉三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挣扎，“就像我刚刚说的，我是德意志的皇帝，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要为帝国的利益活着。我的婚姻、我的友情、甚至我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可能被当成政治筹码。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宿命，躲不掉。”

英格丽德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水汽在里面打转。

她看到他眼底的挣扎，那是帝王的责任与普通人的真心在拉扯，像两股势均力敌的风，吹得他左右为难，不得安宁。

“可是”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帝国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对吗？就像你刚才对美国商人那样，就像你和那些殖民地代表打交道时那样，感情感情永远要为政治让路。”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突然变得很沉：“是我要将我的一切奉献给帝国，这是我登基时，对着德意志的国旗发过的誓，永远不能违背。帝国在我心里永远是头一位，这是我欠德意志的。其次是那些跟着我吃饭的百姓，他们要是过不好日子，我这个皇帝就是白当。再然后，是德意志的荣耀，不能让别的国家看笑话。至于”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恋恋不舍地扫过：“至于我心里的那些想法，只能往后排，排到很后面很后面。”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沉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压得人喘不过气。

英格丽德看着他紧绷的侧脸，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突然明白了，他对她的真心是真的，想对她好也是真的，可他对帝国的责任也是真的，重得像座山。

这两者像一枚硬币的两面，永远无法分割，也无法单独存在。

“我明白。”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眼角的水汽却忍不住掉了下来，赶紧用手背擦掉，“瑞典也需要德国的保护，这场婚事对我们都好。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德意志皇后，就像我祖母当年做一个合格的瑞典王后那样，尽我该尽的本分。”

她说得坦然，可只有自己知道，心里某个角落有多失落。

她想要的不只是德意志皇后这个头衔，还想要刚才在宝石展区的那片刻温情，想要他眼底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笑意，想要一份不掺杂任何算计的、只属于英格丽德和威廉的感情，而不是瑞典公主和德国皇帝的交易。

威廉三世看着她强装的平静，看着她眼角没擦干净的泪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又酸又疼。

他想告诉她，他会用尽全力平衡帝国与她，会让她在柏林的王宫里依然能看到瑞典的玫瑰，会在处理完那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事务后立刻赶回她身边，可他知道，这些话说了也没用，帝国的事永远排在前头，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纯粹。

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谢谢你，英格丽德。”

海风又吹了过来，带着波罗的海的凉意，吹动了英格丽德的头发，也吹动了威廉三世礼服的衣角。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远处的海面，心里都清楚，有些话一旦说开，就再也回不到刚才那片刻的纯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