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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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惊雷炸响（第2页）

他猛地将协议甩在地上，抓起身边的权杖，哐当一声砸在橡木桌腿上。

权杖顶端的蓝宝石被震得裂开一道缝，细碎的蓝晶屑落在地毯上，像撒了一把冰冷的泪。

“还有更糟的，陛下。”丘吉尔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还答应承认德国在东欧的贸易优先权！这哪里是协议？这是把英国的市场拱手让人！”

“逆子！这个逆子！”乔治五世的脸涨得像猪肝，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金边眼镜滑到了鼻尖上，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疯了吗？”国王的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住的猫，“东欧是我们跟法国、美国博弈的根基！他就这么给了威廉三世？”

“威廉三世说新时代需要新智慧，王储殿下竟然觉得有道理！”丘吉尔气得浑身发抖，“臣说德国在波森囤积拖拉机，他却说臣总把人往坏处想！那个辛普森夫人在旁边煽风点火，说英国早该放下架子”

“住口！”乔治五世猛地站起来，“不许提那个女人！是她把我的儿子教坏了！是她让爱德华忘了自己的责任！”

“陛下息怒！”丘吉尔膝行上前，想去扶国王颤抖的手臂，却被狠狠甩开。

“责任？他懂什么叫责任？”乔治五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金边眼镜滑到鼻尖，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1916年索姆河战役，一天死了6万英国人！他以为《凡尔赛和约》是靠喝茶谈出来的？现在倒好，威廉三世几句理解，就让他把先辈的血抛在脑后！”

他指着地上的协议，手指抖得几乎要指不准地方：“为了一个离过两次婚的美国女人！为了威廉三世几句廉价的奉承！他就把大英帝国的利益像扔废纸一样拱手让人！”

“臣跟他争过！”丘吉尔的声音带着绝望，“臣说这是在给德国铺路，他却说丘吉尔你该退休了！就因为我反对他讨好威廉三世！”

乔治五世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像受伤的雄狮在咆哮：“他这是在让德国的纸币踩在英镑的脸上！他这是叛国！”

“陛下！”丘吉尔惊恐地看着国王的嘴唇泛起青紫色，“您的脸色”

“我没事！”乔治五世挥手打断，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陛下，您保重身体！”丘吉尔焦急地喊道，他看到国王的脸色像陈年的羊皮纸一样苍白，呼吸越来越急促，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国王想捂住嘴，血沫却从指缝间涌出来，溅在雪白的波斯地毯上，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梅，妖艳得令人心惊。

“陛下！”丘吉尔惊呼着扑过去，却只接住国王缓缓倒下的身体。

“逆子那个逆子”乔治五世的声音微弱得像耳语，手指死死抓住丘吉尔的衣袖，指节泛白，“把他叫回来立刻”

“臣这就发电报！”丘吉尔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乔治五世的眼睛首勾勾盯着门口，仿佛想穿透墙壁看到柏林：“告诉他他要是敢不回来就别想继承王位”

乔治五世的头歪在他的臂弯里，权杖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在地板上滚出老远，最后撞在书架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哀鸣。

“快叫医生！快叫医生！”丘吉尔抱着国王瘫软的身体，对着门外嘶吼，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恐惧。那是见证帝国支柱轰然倒塌的恐惧。

侍从官们慌乱地冲进来，脚步声、呼喊声、雨打玻璃的噼啪声搅成一团，在这座象征着日不落帝国威严的宫殿里，奏响了一曲令人心悸的混乱乐章。

丘吉尔跪在地上，看着地毯上那朵刺目的血梅，突然意识到，英国的天，可能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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