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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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浓雾对峙（第1页）

1926年8月9日清晨六点，工业区的蓝卡纺织厂的黄铜汽笛撕裂浓雾，声波在30米高的烟囱间反射，形成诡异的共鸣。

两千名工人聚集的广场上，晨雾浓得化不开，每人口中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煤尘颗粒，落在还我血汗钱的标语上，像给红色怒火撒了把黑灰。

厂门口的蒸汽管道突然爆裂，白色气柱冲天而起，织机的轰鸣声从厂房深处传来，节奏与人群的口号声逐渐同步，形成令人心悸的工业噪音交响。

约六百人组成的红色人墙中，德国独立总工会副会长赫尔曼·科赫马靴碾过地上的煤渣，每一步都从鞋底甩出细小的马恩河淤泥，他举着的还我血汗钱横幅在风中猎猎作响、

“各位，看看万恶的资本家给我们的恩赐！”科赫突然将一张伪造工资单甩向人群。

人群中有人高喊：“科赫，你的马靴怎么沾着法国的泥？”

科赫脸色骤变，踹翻旁边的废料桶：“少废话！1920年时，就是这些资本家把我们卖给法国人！”

他身后的法国特工雅克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用带着马赛口音的德语低声说：“注意那个戴帝国军帽的老头。

科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三百名退伍军人组成的人墙正缓缓推进，他们的制服袖口绣着1918年的部队番号，其中第7步兵团的字样让科赫下意识摸了摸左胸的伤疤，那是1920年被该团士兵用枪托砸的。

“看看这个！”科赫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左胸的伤疤，“我们干同样的活，卖同样的命！我们的工资涨12，法国工人却能从犹太资本家那，拿到30！”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呼：“打倒霍亨索伦！”

科赫眼角余光瞥见是法国特工伪装的梳棉工雅克，对方的袖口还沾着昨晚印制传单的油墨。

但当一名青年试图冲出厂门时，雅克却悄悄伸腿绊倒了他，他需要维持和平抗议的假象，这是巴黎给他的死命令。

近一千人挤在广场边缘的灰色地带，他们的影子在晨光中被拉得细长，像一群犹豫不决的幽灵。

“弗里茨，这些纸换不来黑麦面包。”裙口袋滑落，17的涨幅数字被雾气打湿，却依然清晰可辨。

但她另一个口袋里的伪造单却印着工资仅涨5，法国特工昨晚塞给她时，手帕上的古龙水味至今还留在纸上：“拿着这个，能让你儿子多喝一周牛奶。”

“妈妈，那个戴奥地利手表的人说，每张传单给5芬尼。”弗里茨指着人群外的青年，那些人正用撬棍撬开厂门口的牛奶箱。

安娜突然看见其中一人的手表链，是1924年维也纳制造的廉价合金款，她猛地捂住儿子的嘴。

与此同时，三百余名退伍军人组成的人墙像一道生锈的钢铁防线，钉在厂门口，他们的帝国陆军制服袖口都绣着褪色的部队番号：第16步兵团、第7骑兵旅、第3炮兵团全是1914年马恩河战役的幸存者。

“1914年我们在马恩河用刺刀保卫莱茵河。”穆勒挥舞着威廉三世的肖像，“现在要让法国人挑唆我们砸自己的工厂，来教我们怎么生活？”

他身后的老兵突然齐声唱起《霍亨索伦之歌》，歌声震落了科赫手中的横幅，露出背面用粉笔写的法国总工会资助。

“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这个！”穆勒捡起飘落的传单，对着晨光展开，纸浆里的蓝色纤维在阳光下显影，那是1918年德国赔偿给法国的亚麻原料，“你们举着的每一张纸，都沾着我们1916年凡尔登的血！”

科赫突然冲向穆勒，马靴踩过威廉三世的肖像，相框玻璃碎裂的声音像极了1918年德军投降时的军号。

“老东西，1918年你们就是这么投降的！”他的拳头正中穆勒的下巴，老兵的假牙飞出，落在安娜脚边的工资条上。

“打倒他们！”红色区域的人群怒吼着冲上来，蓝色角落的老兵们立刻组成防御阵型，1915年的战壕格斗术在晨光中重现。

穆勒的拐杖敲在科赫的膝盖上，穆勒的吼声里混着血沫：“你们知道1918年时，法国士兵怎么对待我们的女人吗？现在还帮他们卖命！”

安娜突然将伪造工资单塞进弗里茨的口袋：“回家告诉爸爸，别相信那些法国人。”

她转身试图拉开扭打的人群，却被一个法国特工推倒，口袋里的真实工资条散落一地。

“看！！”有人高喊，红色区域的人群突然出现了犹豫。

当远处传来装甲车的轰鸣声时，雅克突然脸色惨白，那是lk-17装甲侦察车特有的引擎声，1924年他在鲁尔区见过这种车。

“德国的人来了！”他拽着科赫就跑，却被穆勒的拐杖绊倒，口袋里的法国法郎散落一地。

科赫在逃跑中突然醒悟，他捡起一张真实工资单，马恩河淤泥从鞋底甩在纸上，与17的涨幅数字形成讽刺的对比。

“我们被骗了！”他怒吼着转向逃跑的雅克，却被对方用匕首刺伤大腿，那把1918年法军制式匕首。

当柏林戍卫军的装甲车群出现在雾中时，广场上的打斗突然停止。

红色区域的人群看着地上的真实工资单，蓝色角落的老兵们收起了拳头，只有安娜还在哭喊着寻找儿子弗里茨，他的麻袋掉在地上，传单散落一地，在晨光中显露出法国特工的密写：制造混乱，等待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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