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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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出租车后座的乘客八（第2页）

张奶奶怎么说他们是“出车祸死了”“去了柳树沟没回来”？

她猛地回头看自家房门，门把手上缠着圈蓝线，打得是死结，和拘留室的结一模一样。线的末端拴着粒黑色纽扣，是人骨磨的，缺角处对着楼道深处，像只睁开的眼睛。

帆布包突然“哗啦”响了一声，她低头拉开拉链——里面的铜砧不见了，只有件叠好的蓝布褂子，领口缝着四颗纽扣：三粒黑色的，刻着周、李、王；最中间是粒枫叶形的，刻着“雨”字。

褂子的后心处，用蓝线绣着行小字：“第四粒纽扣，替师母缝。”

师母是外婆。原来外婆不是帮凶，是第四个受害者！她发现了真相，被王师傅他们灭口，骨头磨成了纽扣，藏在她一直没打开的樟木箱里！

而自己，昨天烫在锁骨的印记，不是记着冤屈，是成了新的“师母”，是第五粒纽扣的候选人！

楼道深处传来“咔嗒咔嗒”的声，像有人拖着铜砧在走。张奶奶已经不见了，菜篮子掉在地上，里面的青菜滚了一地，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血。

小雨的心脏“咚咚”狂跳，转身想关门，可手刚碰到门把手，就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是只手，从门后伸出来的，皮肤皱巴巴的，手腕上有块枫叶形的胎记——是外婆的手！

“小雨，”外婆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股樟脑丸的味道，“我的嫁衣，还差最后一粒纽扣。”

她的手心里，攥着根蓝线，穿的正是那把失踪的剪刀，针尖对着小雨的锁骨，闪着寒光。

帆布包里的蓝布褂子突然自己展开，后心处的枫叶形污渍里，慢慢渗出点暗红色的东西，勾勒出个模糊的名字——是外婆的名字。

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因果闭环。

周、李、王、外婆、张兰、念念……他们的血都缠在这根蓝线上，而线的末端，握着剪刀的，是新的“师母”。

小雨看着外婆黑洞洞的眼睛，突然笑了。她慢慢抬起手，不是去抢剪刀，而是抓住了那根蓝线，用力一拽——

线断了。

断口处渗出点暗红色的血，滴在帆布包上，晕出朵小小的花。

外婆的手突然化成了灰，门后的影子也散了。楼道里的“咔嗒”声停了，阳光重新涌进来，照得地上的青菜泛着绿光。

帆布包里的蓝布褂子慢慢合上，后心处的名字消失了，只留下片干净的布料。

小雨松开手，断了的蓝线落在地上，瞬间被晨光晒得蜷曲起来，化成了灰。

她关上门，反锁，将钥匙扔进抽屉深处。转身时，看见铜镜里的自己，锁骨处的枫叶印记还在，只是颜色淡了许多，像片快要被风吹走的叶。

桌上的针线笸箩里，那把刻着“兰”字的小剪刀静静躺着，刀刃上的蓝线不见了，只留下层薄薄的白霜，像结了层冰。

窗外的晨光正好，照得房间里暖洋洋的。

这一次，是真的完结了。

因为最后一粒纽扣，缝的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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