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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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栖心八（第1页）

最后一块玉简即将被焚毁时，银针突然转向，只挑出了瞳孔部位的一滴黑色黏液。液体悬浮在苏子琴掌心上方，与先前手背的黑斑相互呼应，竟开始缓慢融合。

青铜柱完全沉没的刹那，整片水域突然沸腾。无数银色小鱼跃出水面——正是护城河出现过的那种微型凤翎。它们在空中组成短暂的凤凰形状，随即暴雨般坠回海中，每一片都精准地钉在鲲骨刺的尖端。

漩涡处的水面变得透明如玻璃。透过它可以看到海底裂开了一道峡谷，两侧岩壁上嵌满青铜锁链，全部指向中央的巨型门扉——门环正是缠绕在一起的凤凰与龙形浮雕。

苏子琴突然按住心口。银白光膜剧烈波动，某种超越听觉的呼唤从海底传来。他背后的凤凰纹自主亮起，剩余六根银针全部浮出皮肤，针尖齐齐指向海底门扉。

苏子琴已经跃入水中。凤翼在水中化作流光包裹全身，所过之处海水自动分道。寒霜和涂山王女不得不紧随其后，龙息与狐火形成气泡勉强抵御水压。

下沉过程像是穿越了千年时光。两侧岩壁上的锁链越来越密集，有些链环上还挂着残缺的骨骸。接近海底门扉时，苏子琴发现那些看似青铜的材质实则是某种晶体，内部封印着无数微型海洋生物。

门环上的凤凰浮雕突然转动眼珠。苏子琴心口光膜随之发烫，南皓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左边门环，第三片翎羽。"

当他触碰指定翎羽时，背后三根暗金银针自动飞出，刺入浮雕凤凰的双眼与心口。门扉发出沉重的轰鸣，缓缓开启一道缝隙。幽蓝光芒从缝中溢出，照亮了门前方圆十丈的海床。

被蓝光照亮的海床上，密密麻麻堆着数百具尸体。所有尸体心口都嵌着黑色玉简，简上眼睛图案统一望向门扉方向。更骇人的是，这些尸体都穿着苏氏医馆的制服——最早的款式可以追溯到三百年前。

苏子琴鎏金右眼中的火焰纹路疯狂旋转。某种源自血脉的记忆正在苏醒——每年冬至夜，苏家长辈都会独自外出；每代家主临终前都要去"闭关"；还有密室中苏明月棺椁里那根凤翎

门缝中突然伸出粘稠的黑雾，幻化成手掌形状抓向苏子琴。寒霜龙尾横扫却穿雾而过，涂山王女的狐火也只能暂时阻缓其速度。千钧一发之际，苏子琴背后六根银针齐出，在空中组成九转银针的完整图案。

苏子琴弯腰拾起玉简的瞬间，门内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整片海域剧烈震荡，岩壁上的锁链寸寸断裂。寒霜急忙用龙身卷住他和涂山王女，借着反冲力急速上浮。

苏子琴却盯着手中新得的玉简。与之前那些不同，这块玉简背面刻着凤凰纹章——正是南皓常用来标记所有物的那种。当银针能量渗入玉简，表面浮现出细小文字：

头顶光线越来越亮。就在他们即将冲出水面时，苏子琴心口光膜突然传出南皓本体的声音，这次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子琴，别看门里的——"

海水突然变成血红色。下方深渊中，有某种庞然大物正顺着他们上浮的轨迹追来。透过血色水流，苏子琴隐约看见那东西的形状——不是预想中的巨兽，而是一座倒悬的青铜城，城门正是他们刚才开启的那扇。

寒霜爆发出最后的龙息冲破水面。三人摔在码头朽木上时，背后的海域已完全被血色笼罩。正沿着沙滩向赢都方向蔓延，所过之处砂石尽数化为黑灰。

苏子琴却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在触碰过玉简后，掌心皮肤浮现出与南皓本体相同的黑色鳞片——归墟深处那位古神的本相特征。鳞片与手背黑斑相连，形成诡异的图腾。

水面倒影中，苏子琴的右眼不再只是鎏金色，瞳孔外围多了圈细密的黑环。当他眨眼时，黑环如活物般收缩扩张，与海底门扉上的浮雕凤凰如出一辙。

怀中玉简突然发烫。苏子琴将其贴在眉心，南皓的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

万年前昆仑之巅的雪夜，归墟裂缝初现时，年轻的凤凰神君独自前往查探。在海底青铜门前，他看到的不是怪物，而是另一个自己。皓微笑着伸出手："终于来了，我的半身。"

记忆突然中断。苏子琴剧烈喘息，发现掌心鳞片又蔓延了几分。更糟的是，背后九转银针中有五根已经变成暗金色，每次使用都在加速消耗南皓留下的凤翎能量。

血色潮水已淹没半个码头。苏子琴注意到那些"海水"并非液体，而是无数微小的红色晶体。每当波浪涌动，晶体就会组成模糊的人形，又很快溃散。

苏子琴回头，只见血色浪潮最高处立着一个与他等高的晶体人偶。当海风吹散人偶面部多余的晶体，露出的赫然是南皓的面容——只是双眼位置嵌着两枚黑色玉简。

人偶嘴唇开合，吐出与海底门内相同的咆哮声：

血色潮水漫过赢都外城时，苏子琴正在医馆地窖解剖那块黑色玉简。

金红长发垂落肩头——不知何时起，银白底色已完全消失。他鎏金右眼中的黑环扩散至整个虹膜，每当注视玉简超过三息，瞳孔就会不受控地变成竖瞳。

地窖突然剧烈震动。药架上的瓶罐叮当作响，某种超越听觉的低频轰鸣从地底传来。寒霜的龙骨杖自主悬浮，杖头龙珠射出青光指向北方——正是旧港区方向。

苏子琴背后的凤凰纹骤然发烫。剩余两根未变色的银针自动浮出皮肤，与之前五根暗金针组成完整阵列。针尖全部指向地窖入口，仿佛在预警即将到来的危险。

涂山王女还没反应过来，医馆正门就爆炸了。灼热气浪掀翻地窖盖板，三十六盏青铜灯悬浮在半空，幽绿火焰组成锁链牢笼。祝融踏火而来，赤红道袍上绣满眼睛图案，每只眼睛的瞳孔都是微型黑色玉简。

寒霜化出青龙真身挡在前方，却被凭空出现的锁链缠住脖颈。涂山王女七尾齐出，狐火却只能暂时阻缓锁链收紧速度。苏子琴站在原地未动，背后七根银针旋转如轮，将逼近的绿火尽数绞碎。

苏子琴突然笑了。这个笑容如此陌生，连寒霜都惊得龙鳞倒竖——那完全是南皓式的、带着古神傲慢的笑法。

祝融脸色微变。他袖中滑出九块玉简，简上眼睛同时流下血泪："当然是永生！凤凰一族守护千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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