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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父亲的罪孽（第2页）

"有人伪造了杨振的死亡。"林涛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陆文渊帮助了他。看这个——"他抽出一张烧焦边缘的便条，上面只有半句话：「...安排你以新身份离开，条件是永远别再...」

秦越突然倒吸一口气："林队，看这个。"

他指向墙角一块松动的地砖。撬开后，下面藏着一沓照片，最上面那张显示年轻的陆文渊和杨振站在实验室里，背景是一面巨大的双向镜。杨振的侧脸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那轮廓，那下颌线条，几乎与现在的陆铭一模一样。

"天啊..."秦越的声音发抖，"如果杨振没死...如果他一直..."

林涛已经翻到下一张照片：二十多岁的杨振穿着白大褂，站在某大学实验室里，胸牌上写着"实习研究员"。照片角落的日期是2009年7月7日，背景里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正在操作显微镜——虽然只有背影，但那马尾辫和纤细的脖颈，分明是少女时期的张薇。

"他在监视她。"林涛的指甲几乎掐进照片，"从她学生时代就开始..."

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了他。地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人在用力敲打金属管道。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走廊尽头的楼梯间。

地下室的门被厚重的铁链锁住，但锁扣处有新鲜摩擦痕迹。秦越掏出多功能工具钳，几分钟后，铁链应声而落。推开门的一刻，潮湿的霉味中混入了另一种气味——新鲜的血腥味。

手电筒光束照亮的场景让林涛胃部翻涌。地下室中央是一张束缚椅，皮革绑带上沾满深褐色污渍。周围的墙面上贴满了镜子碎片，每片镜子都用红漆写着数字"7"。最骇人的是西侧整面墙——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有些已经被划掉，最新刻上去的三个名字赫然在目：张薇、周小雅、沈静。

"这是受害者名单。"秦越的声音发紧，"至少有五十个..."

林涛走近那面墙，发现最上方刻着一行更大的字：「镜面计划受试者及关联者」。在"7号杨振"下方，刻着"陆文渊"三个字，已经被锐器反复划得面目全非。而紧挨着的"陆铭"名字上，正插着一把沾血的美工刀。

"复仇。"林涛喃喃道，"杨振在报复所有与实验有关的人，包括陆文渊的儿子。"

秦越突然指向墙角："鞋印！"

水泥地上的灰尘中，几个清晰的鞋印通向另一扇小门。林涛蹲下身拍照取证，同时注意到鞋底花纹的特殊波浪纹——与张薇案发现场外围监控拍到的神秘人鞋印完全一致。

"证据链闭合了。"林涛站起身，"杨振伪造死亡后，一直潜伏在暗处。他监视张薇，可能因为她在调查疗养院的事。至于周小雅..."

一声金属断裂的脆响打断了他。小门后的黑暗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涛拔腿就追，手电筒光束在狭窄的通道里剧烈晃动。前方黑影一闪而过，拐向右侧岔路。林涛紧随其后，却在拐角处撞上一面突然出现的镜子——他的倒影在碎裂的镜面中分裂成无数碎片，每个碎片里的"他"都在做着不同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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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林涛一拳砸在镜子上，碎片哗啦落地。等他绕过障碍，通道已空无一人，只有地上躺着一张泛黄的纸条。拾起一看，上面用蓝墨水写着：

「你找到7号室的秘密了吗？问问陆铭关于1999年7月7日凌晨3:07的事。镜子不说谎。——M」

"妈的！"林涛狠狠踹向墙壁，震落一片墙灰。回到主室时，秦越正在拍摄墙上的名字。

"跑了？"秦越头也不抬地问。

林涛点头，将纸条递给他："杨振在玩心理游戏。他知道我们会来。"

秦越仔细检查纸条："这个M...会不会太明显了？如果他要隐藏身份，为什么留下首字母？"

"因为他不在乎了。"林涛环顾四周，"复仇接近尾声，他在炫耀。看——"他指向墙上最新刻的三个名字，"张薇已死，周小雅失踪，只剩下沈静..."

秦越突然僵住："林队，你听。"

微弱的、类似电子音的滴答声从束缚椅下方传来。林涛缓慢蹲下身，发现椅子底部粘着一个老式定时器，数字显示屏正在倒计时：00:07:07...00:07:06...00:07:05...

"炸弹？！"秦越失声喊道。

林涛已经冲向楼梯："撤！立刻！"

两人狂奔上楼，身后传来定时器加速的滴答声。冲出疗养院主楼时，林涛的耳鸣达到顶峰，几乎听不见秦越在喊什么。他们刚扑倒在泥泞的草坪上，地下室方向就传来闷响，地面微微震动，但预想中的大爆炸并未发生。

"是...是烟雾弹？"秦越喘着气问。

林涛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显示一封新邮件，发件人栏空白，主题只有数字"7"。点开后，一张高清照片缓缓加载——陆文渊站在七个男孩中间，每人都举着一面小镜子。照片边缘被人用红色标记笔圈出一个细节：7号男孩杨振的镜子里，映照出的不是他自己的脸，而是一个成年男性的模糊面容。

照片底部写着一行血字：「父亲的罪孽，儿子来偿还。镜子不说谎。」

林涛的视线开始模糊。耳鸣声中，他仿佛听见无数孩童的哭喊从疗养院废墟中传来，其中最清晰的是一个男孩重复的尖叫："放我出去！镜子里的人不是我！不是我！"

"林队！林队！"秦越用力摇晃他的肩膀，"呼吸！你正在过度换气！"

林涛这才发现自己跪在泥水里，双手死死抓着胸前的雨衣。他强迫自己深呼吸，直到眼前的黑斑逐渐消退。

"我们得回警局。"他艰难地站起来，"立刻提审陆铭。如果杨振要完成复仇，下一个目标就是..."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技术科发来的消息：「周小雅公寓镜面血迹DNA比对结果：与张薇案发现场遗留毛发匹配度99.9%。另：血迹中检测出微量镇静剂成分，与1998年圣心疗养院特殊处方记录一致。」

林涛抬头看向疗养院三楼。雨水中的7号室窗户像一只流泪的眼睛，而窗玻璃的裂痕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完整的数字"7"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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