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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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平成时代物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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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十二年·梅雨季的第十七个阴天**

社区活动中心的榻榻米泛着潮气，理惠跪坐在角落调试三味线的琴码。她把发霉的账本撕成细条，裹在琴弦上吸湿。"这是江户时代艺伎的防潮秘方。"她轻声解释，手指拂过琴弦时带起细小的霉斑，在晨光中飞舞如金粉。

明菜正用泡沫时期的香槟箱改造成防潮柜，工装裤膝盖处打着艾玛的旧丝巾补丁。"这些硅胶干燥剂是从便利店废弃的除湿包回收的！"她将五颜六色的小袋子塞进箱缝，拼出《朱鹭》杂志的LOGO图案。

艾玛赤脚踩在霉变的榻榻米上，用华尔街金表当水平仪测量湿度。"湿度78%，超过图书馆古籍保存标准了。"她突然蹲下，指甲刮过榻榻米边缘，"这里！有白蚁蛀蚀的痕迹！"

三个女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像三把同时出鞘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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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时·白蚁战争**

明菜从工地拖回半吨石膏板废料，在社区广场架起临时作战指挥部。泡沫时期的证券交易显示屏成了白蚁分布图，红色LED灯标记着受灾家庭。

"采用分段隔离法！"她挥舞着建筑图纸，雨水把墨线晕染成东京湾的形状，"理惠带俳句班的孩子制作驱虫香包，艾玛去谈消毒药水赞助！"

理惠已经拆开三十件旧和服，将丁香、樟脑和艾草缝进振袖碎片。"这是《源氏物语》里的熏香配方哦。"她教孩子们用浮世绘残片包裹香囊，倒闭画廊的收藏目录成了包装纸。

艾玛在电话间用五种语言轮番轰炸消毒剂厂商："贵公司的产品出现在《朱鹭》最新专栏里——标题可以是《平成主妇的生化防卫》，或者《被白蚁啃噬的泡沫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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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潮湿的便当时间**

四人挤在社区仓库的通风口吃午餐。明菜用防水建材板搭成临时餐桌，理惠的梅干饭团裹着防潮蜡纸，艾玛的纽约时报被裁成餐垫大小。

"尝尝这个防霉酱菜！"明菜掀开玻璃罐，里面泡着深褐色的野菜，"用便利店扔掉的除氧剂发酵的！"

理惠突然指着我的便当盒："悠介先生的玉子烧...长毛了。"

艾玛立刻掏出手机拍照："《朱鹭》下期可以做《霉菌料理图鉴》！"她的Gucci衬衫袖口还沾着早上检查白蚁时的木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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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三时·平成驱虫作战**

明菜发明的"超声波白蚁驱逐器"在社区回响，核心部件是倒闭卡拉OK店的麦克风。理惠带领孩子悬挂的香囊在屋檐下摇晃，每个香囊底部都缀着俳句纸条。

"白蚁列队啃食平成梦梅雨不停歇"——这是俳句班最害羞的女孩由美子的作品，此刻正挂在社区中心最潮湿的梁柱下。

艾玛争取到的消毒剂运输车堵在狭窄的商店街，她直接征用主妇们的自行车队。"每辆后座载两箱！"她站在泡沫时期的法拉利展示台上指挥，高跟鞋深陷进腐烂的木质展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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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意外的发现**

在拆除严重蛀蚀的榻榻米时，明菜突然惊呼："地下有东西！"

我们挖出个锈迹斑斑的保险箱，锁孔里塞着平成元年的五百円硬币。理惠用三味线琴拨撬开箱门，霉味涌出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泡沫时期的金箔糕点包装纸，每张都印着倒闭百货公司的标志。最上层有张泛黄的纸条，用毛笔写着：「给平成十年的孩子们——饥饿时请以梦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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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金箔之夜**

社区中心点起三十盏纸灯笼（明菜用金箔包装纸糊制），理惠的三味线奏起《荒城之月》。主妇们带来发霉的存折、虫蛀的和服、断裂的高尔夫球杆，在广场上堆成小山。

"这是我们的新企划！"艾玛跳上临时舞台，雨水把她的金发贴在脸侧，"《泡沫遗产改造展》——明菜负责建筑部分，理惠指导艺术装置，悠介写解说词！"

明菜已经用高尔夫球杆焊成展架，将虫蛀和服改造成投影幕布。理惠教孩子们把存折折成纸鹤，每只翅膀上都写着俳句。当投影灯亮起的瞬间，发霉的榻榻米成了最好的银幕，白蚁蛀蚀的纹路在光影中化作流动的浮世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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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间隙的黎明**

晨光刺破云层时，我们在社区中心屋顶架起最后一块防雨板。明菜用消毒剂空瓶做成风铃，艾玛把白蚁分布图改造成艺术展导览图，理惠在排水管上系了驱虫香囊。

洗衣机在楼下轰鸣，正处理最后一批发霉的坐垫套。我翻开潮湿的笔记本，发现明菜用白蚁蛀出的孔洞连成了句子：「继续创造」。艾玛的香水味混着消毒水气息飘来，理惠的琴声穿过晨雾，平成十二年的第一个晴天正在晾衣绳上滴落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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