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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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频率绞索（第2页）

轰——！！！

一道沉闷、极具穿透力的低频声波，如同无形的重锤，猛地从垃圾山深处爆发开来！声波扫过，整个区域的金属垃圾都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共振！林默藏身的沟壑两侧，锈蚀的钢板如同被巨力揉捏般剧烈变形、塌陷！上方那三艘扑下来的拾荒船更是首当其冲！

嗡——！

钻头船首当其冲，船体表面的铆钉和焊接点瞬间爆开大片火花，粗陋的引擎发出濒死的哀鸣，推进器火焰忽明忽暗，整艘船像喝醉了酒一样在空中剧烈摇晃、打转！另外两艘也好不到哪去，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机械爪失控地挥舞着，暂时失去了攻击能力。

声波的来源，是垃圾山深处一片相对“干净”的区域。一艘体型远比拾荒船庞大、造型粗犷狰狞、通体覆盖着厚厚暗红色装甲、船首焊接着一个巨大旋转链锯装置的钢铁巨兽，正缓缓从阴影中驶出。船体侧面，喷涂着一个巨大的、滴血的弯刀标志——剃刀维克托！

刚才那致命的低频冲击，显然就是这艘“链锯号”的杰作，一次无差别的清场警告！

“杂鱼们，”一个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通过大功率扩音器响彻整个区域，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暴戾，“维克托大爷的耐心，用光了。”

声音落下的瞬间，链锯号船首那巨大的、布满狰狞锯齿的旋转链锯装置，骤然发出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高速旋转的锯齿切割着稀薄的空气，带起肉眼可见的扭曲激波！

没有任何警告，链锯号猛地加速！庞大的船体带着碾碎一切的蛮横气势，直接朝着那三艘还在声波冲击中晕头转向的拾荒船撞去！巨大的链锯如同绞肉机的刀片，率先迎上了那艘钻头船！

嗤啦——！！！

刺耳到极点的金属撕裂声响起！钻头船那看似坚固的船头装甲，在高速旋转的恐怖链锯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瞬间切开、撕裂、绞碎！破碎的金属碎片和管线如同喷泉般爆射开来！船体内部的结构在链锯的狂暴撕扯下发出绝望的呻吟，伴随着拾荒者凄厉短促的惨叫声，整艘船在几秒钟内被硬生生从中部锯成了两半！燃烧的残骸带着殉爆的火光，翻滚着坠向下方的垃圾深渊。

另外两艘拾荒船的驾驶员彻底吓破了胆，连同伴的残骸都顾不上看，将推进器功率推到极限，喷着黑烟，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垃圾山外围疯狂逃窜，眨眼间消失在锈红色的尘埃迷雾中。

链锯号悬停在半空，船首那巨大的链锯缓缓减速，锯齿上沾满了暗红色的金属碎屑和可疑的深色油污，如同刚刚饱餐一顿的猛兽在舔舐獠牙。扩音器里，维克托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现在，垃圾堆里的小虫子，是自己爬出来，还是让维克托大爷的链锯，请你出来？”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针，刺向沟壑深处。林默浸泡在恶臭的腐蚀液中，星尘之躯的边缘不断被“融化”，变得模糊、稀薄。剧烈的痛苦和巨大的消耗让他意识都开始模糊。艾莎的警报在精神链接中微弱地闪烁着，逻辑核心似乎也在刚才那恐怖的声波冲击中受到了干扰，数据流变得有些紊乱。

出去，是维克托的链锯和未知的命运。

留下，是缓慢但确定的死亡——被腐蚀液同化，或者氧气耗尽。

绝境！比之前巡逻艇的炮口更加令人窒息的绝境！

维克托显然没有多少耐心。链锯号庞大的身躯微微调整角度，船首那令人胆寒的链锯装置再次开始加速预热，发出低沉的、如同死亡倒计时的嗡鸣。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石，压在林默濒临崩溃的意识上。

就在链锯的嗡鸣即将达到撕裂耳膜的临界点时——

外部扫描：…检测到微弱但…纯净的…弦波谐振信号源…来源：…下方腐蚀液层…深度：…约3米…特征：…非自然形成…疑似…谐振器核心碎片…

艾莎紊乱的数据流中，强行挤出了一条至关重要的信息！在这片充满恶臭和熵增腐蚀的污秽沟壑底部，竟然埋藏着一块能产生微弱但纯净弦波谐振的东西！这信号极其微弱，若非艾莎强大的信息解析能力，加上林默此刻就浸泡在这片液体中，根本无法察觉！

谐振器核心碎片！

林默濒死的意识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在废土地球，在弦歌宇宙，他无数次依靠那破烂的自制谐振器绝处逢生！谐振，共鸣，这是他最熟悉的力量路径！哪怕只是一块碎片，也可能是唯一的生机！

没有时间犹豫！链锯的嗡鸣已经如同死神的磨刀石！

林默猛地将残余的全部力量，包括那点灰白奇点最后的本源，孤注一掷地压向艾莎标记的那个信号源位置！这一次，不再是抚平，不再是稳定，而是最原始、最粗暴的**共鸣**与**引导**！他要强行引动那碎片中残存的纯净弦波，哪怕只有一丝！

嗡！！！

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带着稳定频率的振动，猛地从污秽的腐蚀液深处爆发开来！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颗石子，瞬间在林默周围形成了一个半径不足半米的、极其微弱的**有序谐振场**！

奇迹发生了！

沟壑底部那粘稠、散发着恶臭、疯狂侵蚀星尘的黑色腐蚀液，在接触到这个微弱谐振场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液体的流动瞬间变得迟滞，表面那层诡异的油光迅速黯淡下去，对星尘的侵蚀力肉眼可见地大幅减弱！虽然无法完全消除，但至少为林默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嗯？”链锯号上，维克托似乎察觉到了下方能量环境的细微变化，发出一声疑惑的低哼。船首链锯的转速微微一顿。

就是现在！

林默强忍着谐振带来的新一波撕裂痛楚（强行引动外部频率与他自身混乱的奇点产生冲突），星尘之躯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那被暂时压制的腐蚀液中冲出！他没有选择向上飞向维克托的链锯，而是借着冲力，一头扎进了沟壑侧壁一处被腐蚀液长期浸泡、早已变得酥松脆弱的巨大金属锈蚀孔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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