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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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新生锄（第1页）

春雷碾过西山残骸的刹那，坟头土突然鼓胀开裂。老铁匠埋骨的深坑里传出斧刃刮骨的闷响，断锄尖猛地刺破冻土，豁口中甩出半截枯臂——枯指紧攥的，竟是他生前被孝布刀剐下的心口铁鳞！

"铁匠诈尸咧！"掘墓人铲劈枯臂。铲刃削飞铁鳞那瞬，鳞片边缘迸出紫电顺着铲杆爬上人臂。臂肉鼓胀爆裂，滋长出的桑根缠住铲头扎回坟坑！坑底突喷脓浆，脓包破裂处顶出半块烧红的炉芯残铁——铁块表面浮现老铁匠淬火时烫出的手印！

林默踏裂墓沿跃下。五指扣进炉芯铁块，烫焦的皮肉粘连处突然游出晶丝——丝线逆着脓浆钻入枯臂骨缝，带出骨腔里凝结的授道殿戒律铜屑！铜屑裹着铁鳞坠入紫焰，炸开的火团里凝成授道铜锤，锤头砸向林默天灵盖！

"当！"锈锄柄横挡。震波摧垮墓壁时，铜锤忽软如泥浆包裹锄柄。紫焰顺着泥浆烧过锄身，晶纹铁骨熔流滴落处，坟坑突然塌陷为熔炉膛口！

"炉灰沾了尸气！"老农惊吼填土。塌方坑底传来斧剁骨响，林默在坍陷的泥石中抓住熔流铁锄——液态晶铁裹着授道铜浆覆上断柄，灼流顺臂倒灌进心脏！心室壁铁鳞根瘤瞬间汽化，喷涌的金红血雾染透土石。

血雾凝成三百根紫晶脉管。脉管扎透塌方土墙，刺入西山星舰反应堆的裂口！堆芯熔流顺晶管倒涌坟坑，老铁匠的焦骨从岩浆浮起，骷髅五指突插进林默胸腔裂口！

"炼你...道胎..."骷髅牙缝挤出熔渣，"当...薪柴！"

残断锄柄在骨爪里熔解。晶髓与炉渣在心脏处交融，突喷出寒潭的极冻白气！冻气裹住骷髅瞬间，反应堆倒流的熔铁骤然晶化——整座坟坑封冻成紫晶矿洞，洞壁脉纹浮现授道殿梁柱的焦痕。

骷髅碎为冰粉。林默跌坐冰窟，胸前裂口嵌着半截混炉渣的晶骨，断骨处蔓生荆棘根须扎进霜地。须尖汲取处，洞底突浮授道铜砧虚影，砧面躺着他前世锻废的寒潭锄胚！

冻土炸裂。铁鳞被抽尽的脊椎突暴骨刺，刺尖抵住废锄胚。残存心血沿骨刺浇灌锄体，"滋啦"声中废锄胚吸饱血液暴长——未成型的锄刃边缘，溅落的血珠竟冻成寒潭底晶矿的星点！

"铸心为锄..."胸口晶骨剧震，"炼道入铁..."

林默抠下晶骨按上废锄。骨髓混着炉渣渗入铁胚，朽铁表面浮现授道戒尺的血痕！戒痕扭曲暴涨间，锄胚突然熔为紫金光液，包裹晶骨凝成锄形。未凝固的锄刃流金，滴落处烫穿冰层烧出桑根焦洞。

老农填土的箩筐砸落。冻土崩出金蚕噬向新锄，蚕牙啃蚀锄刃擦出蓝火——火焰燎灼处，锄面突浮监察熔炉的排污阀图！蓝火钻阀图泄流，污水浇在桑根上凝成孝布刀虚影斩向林默脖颈！

新锄嗡鸣自转。刃口切碎布刀虚影，溅落的污水珠冻成紫晶桑葚弹回冰壁。桑葚炸裂浆液溅上锄柄，柄身铁鳞纹突暴吸浆卷须，须尖直刺矿脉深处——扎穿冰封的老铁匠脊椎残骸！

残骸暴怒震颤。冰窟顶坠下铜锤砸锄，锤面贴锄那刻熔为一体——铜锤竟成新锄配重！配重锤底钻出桑根缠住林默右腕，拖他撞向冰壁的授道铜砧！

冰壁映出铜锤压锄的残像。林默左眼血丝爆开，血色浸透右瞳的桑葚血斑——斑芯突射出紫芒刺穿铜砧虚影！铁锄脱掌控砸砧面，"轰隆"炸开冰窟三百丈！

坠进裂渊的刹那，新锄柄突生倒刺勾住岩缝。林默悬吊深渊，望见下方熔岩河翻滚着棺木残板——某块焦棺盖上浮着烧剩半句铸剑谱："...淬血凝魂..."

锄刃倒转劈山！岩壁崩落巨岩砸入熔岩，岩浆喷溅如血瀑淋上锄身。铁鳞纹吸浆暴凸成蟒鳞状，锄柄配重锤里突窜桑根刺穿林默手心，带血扎进岩缝！

"滋——"裂岩中伸出青铜蜗牛啃咬桑根。蜗牛旋纹咬合处腾起授道殿焚香浓烟，烟中凝成戒尺劈落："孽徒道胎...当压入九幽狱基！"

飓风掀飞新锄！林默拽根须翻身踏尺，右脚猛跺尺面戒律纹——"诛"字崩裂溅出的铜汁裹住他全身，在深渊半空浇铸成新棺！

棺盖弥合前，新锄突从棺缝射入。铁锄柄晶脉暴涨刺破棺底，锄勾拖坠整棺沉入岩浆河！棺内桑根突爆紫蕊穿透棺壁，蕊芯在熔岩中绽开紫云草虚花——花瓣卷吸着熔铁凝成新锄刃体，刃缘流光刺破棺盖冲天而起！

林默握锄破棺而出。锄刃劈开沸腾铁河时，熔浆里浮起老铁匠焦黑的颅骨——颅顶孔洞赫然插着他自断的旧锄残片！锄光闪过，残片熔入新刃化作冰蓝冷纹。

岩浆凝成黑碑竖立河心。碑面流淌铸心谱的残字旁突现新铭：

"凡铁饮劫火..."

"自...开新生锋..."

新锄点触碑顶。熔岩退潮般塌陷，露出河床铺满的监察熔炉废渣。渣堆拱动处，断裂的授道铜砧被桑根顶出，砧面裂罅斜插半柄寒潭晶锄——正是前世被凿断的旧兵！

桑根缠住旧锄递向林默。他左手新锄冰纹流溢，右手旧刃灼焰翻腾，双锄交击刹那——寒焰交迸的波光扫过深渊，崖壁冰晶矿脉图轰然破碎！

碎晶如雨坠进岩浆河。新锄嗡鸣着脱手悬空，锄柄铁鳞纹游出紫光缠卷旧锄。双锄熔流在虚空翻搅，熔尽最后星点残渣，浇铸成柄身缠蟒鳞、刃透冰火纹的新刃！

锄尖垂落手心。林默踏着凝固岩浆上浮时，脚底新土钻出苦楝苗嫩芽。芽尖顶开焦土那瞬，残碑废土下传出授道长老的不甘尖啸，湮灭在草根汲水的细响里。

他屈指弹刃。新锄清鸣声荡过荒野，西山星骸间渗出第一滴春雨。雨点穿落掌心，那凉意如此陌生。

"滴答..."

坟坑积雨映着新锄倒影。影中刃面的蟒鳞纹路间，未燃烬的紫晶桑葚核悄然碎裂，挤出星点嫩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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