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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焚香断魂咒(第1页)

“咔嗒。“

骨制算盘的最后一颗珠子归位时,整个当铺的烛火突然齐齐暗了一瞬。林默的手指还悬在半空,指尖残留的朱砂在幽暗中泛着诡异的红光。他盯着那把算盘&bp;——&bp;七颗骨珠此刻竟呈现出玉质的温润光泽,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血色纹路,像是人体毛细血管般微微搏动。

“老爷子,“&bp;他对着地窖方向拖长声调,“您这算盘是成精了还是咋的?要不要给您申请个非物质文化遗产?“

柜台上的账本突然&bp;“哗啦啦“&bp;翻动,最终停在空白页。朱砂字迹如蝌蚪般从纸面渗出,逐渐组成一行凌厉的楷书:

“魂珠归位,怨气未消,今夜子时,焚香断魂“

每个字的收笔处都带着锋利的钩角,像是被刀刻出来的。林默用指甲刮了刮纸面,朱砂竟渗出淡淡的血腥味。

“得,“&bp;他撇撇嘴,从抽屉里摸出个铜铃晃了晃,“您这通知写得跟圣旨似的&bp;——&bp;叮铃!“

铃声未落,地窖突然传来&bp;“咚“&bp;的一声闷响,震得柜台上的茶盏跳了起来。

库房最里侧的樟木箱尘封已久。林默掀开箱盖时,一群潮虫惊慌逃窜,在箱底留下蜿蜒的黏液痕迹。箱底静静躺着一个紫铜香炉,炉身上的饕餮纹饰被氧化层覆盖,唯有三足底部磨得锃亮&bp;——&bp;显然经常被人摩挲。

“光绪年间的往生炉?“&bp;林默吹去炉耳的蛛网,“这玩意儿比溥仪岁数都大。“

香炉内壁结着黑红色的垢,凑近闻有股铁锈混着腐檀的古怪气味。当他用银针轻刮炉壁时,刮下的粉末竟在空气中自燃,爆出幽绿色的火星。

“卧槽!“&bp;他猛地后仰,火星在眼前组成个模糊的鬼脸,又迅速消散。地窖方向适时传来一声冷哼,像是嘲笑他的大惊小怪。

三根漆黑的线香被小心取出。香体细看布满螺旋纹路,顶端嵌着粒银白色的结晶,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鲛人泪粉当粘合剂?“&bp;林默对着灯光转动线香,“您这香料够奢侈的啊?“

子时将至,林默在当铺门口撒了圈掺着朱砂的粗盐。盐粒刚落定,街道尽头就涌来浓雾,雾中传来&bp;“沙沙“&bp;的脚步声,却始终不见人影。

“阴兵借道也不挑个好天气,“&bp;他对着雾霭嘟囔,“这湿度,我新做的布鞋都要发霉了。“

回到柜台前,三根线香已插入香炉。就在更漏滴下最后一滴水时,香头&bp;“噗“&bp;地自燃,烟气却不是袅袅上升,而是如活物般顺着地板缝隙钻入地窖。木质楼梯立刻传来&bp;“吱呀“&bp;声,像是有什么重物正缓步而上。

林默抄起桃木剑,剑尖挑着张黄符。当第一缕烟气钻出地板时,他猛然发现那根本不是烟&bp;——&bp;而是无数细如发丝的黑色虫豸,正相互纠缠着组成人形轮廓!

“噬魂虫?“&bp;剑锋划过虫群,斩断的虫体竟发出婴儿般的啼哭,“老爷子您这香里掺的什么鬼东西?!“

地窖中央,骨制算盘悬浮在离地三尺处。七颗珠子疯狂旋转,将弥漫的黑色虫群源源不断吸入珠内。郑老爷子的鬼魂端坐阵眼,枯瘦的手指捏着三根金线,线头分别刺入自己的眉心、咽喉和心口。

“焚香引路,念咒断魂。“&bp;鬼魂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刺响,“林掌柜,现在走还来得及。“

林默剑锋一转,桃木剑上的符文次第亮起金光:“巧了,我这人就爱凑热闹。“

金线骤然绷直,如毒蛇般射来。林默侧身闪避,线头擦过脸颊,在墙上留下三道焦痕。反手甩出三枚铜钱,钱币在空中组成三角阵,将金线暂时钉在半空。

“天地银行,往生开路!“

桃木剑刺入地板的瞬间,整个当铺的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八卦阵图。金光顺着地板纹路流淌,所到之处黑虫纷纷化为灰烬。

郑老爷子的鬼魂在金光中剧烈扭曲,干尸般的皮肤寸寸龟裂,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虫群:“我郑家......&bp;百年......“

“知道知道,“&bp;林默掏出一张紫符拍在他天灵盖,“您家祖训是不是刻在裹脚布上?这么能念叨。“

符纸燃起幽蓝火焰,鬼魂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骨算盘的珠子发出刺目血光,将残魂硬生生扯入珠内。最后一缕黑烟被吸入时,七颗珠子同时&bp;“咔“&bp;地裂开细纹,又迅速愈合如初。

香炉突然&bp;“砰“&bp;地炸裂,炉灰糊了林默满脸。

“呸!“&bp;他吐着嘴里的香灰,“您这售后服务太差了!“

晨光微熹时,林默瘫在太师椅上研究那把算盘。珠子的血色纹路已经消失,此刻温润如玉,在阳光下甚至能看到内部细密的骨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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