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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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茶心明悟（第1页）

梅雨在南京西路老茶仓的穹顶裂缝间织成蛛网，林墨的脊背贴着潮湿的青砖墙，能感受到砖缝里渗出的陈年茶碱正在腐蚀西装。381号迭代体的血水在木质楼梯上蜿蜒，与量子雨混合成泛着荧光的溪流，将昭和时代的茶箱浸染出诡异的光晕。

"听见蒸汽管道的声音了吗？"少女的机械义眼在昏暗中转动，"那是母亲用广岛废墟的钢筋焊接的，每道焊缝里都掺着辐射尘。"

林墨的指尖划过生锈的管道，铜绿簌簌落在积水中："所以你才故意引佐藤家找到这里？"

暗处的茶箱突然翻倒，381号从阴影中走出。她的学生服被量子雨蚀出蜂窝状孔洞，露出脊椎接口的青铜齿轮："这座茶仓是母亲用七十八个时空的绝望浇筑的祭坛，而你......"她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克莱因瓶结构，"是最后的祭品。"

黄浦江的浪涛声穿透层层砖墙，林墨的视网膜突然闪现外滩画面：翡翠色茶藤正将环球金融中心绞成麻花，每片藤叶都在直播三万茶农跪拜母树的画面。他握紧胸口的怀表，1978年的海风突然裹着咸腥灌入鼻腔。

"为什么要选我当这个祭品？"他踢开脚边的茶则，锈蚀的金属在积水中溅起涟漪。

少女的瞳孔突然量子化，倒映出昭和十六年的雨夜。年轻的柳如烟跪在铀矿堆前，白大褂下摆浸透雨水："因为只有尝过所有时空的苦，才能泡出终结轮回的茶。"

仓库顶棚的破洞突然炸开，佐藤美绪的机械触手如群蛇窜入。她的改装和服在量子雨中泛着冷光，茶晶炸弹的倒计时投影在积水上："真是感人至深的师徒情，可惜......"

林墨的翡翠藤蔓突然暴长，缠住最近的蒸汽管道。锈蚀的金属在辐射能中发红发亮，将雨水蒸腾成带着铀矿腥气的茶雾："你以为她真会把记忆核藏在这里？"

381号突然笑了，这个表情让她的面庞与切尔诺贝利的柳如烟重叠。少女撕开脊椎接口，十二枚骰子如莲花绽放："母亲说你会在这道题上犯错。"骰面突然投射出三百个时空的林墨，每个都在吞下辐射茶丸。

量子层面的爆炸波横扫仓库，佐藤美绪的机械触手在强光中碳化。林墨扑向381号时，发现她的身体正在化作茶屑："去浦江底的沉船找最后的......"

少女的遗言被翡翠色吞没。茶仓地面突然塌陷，昭和时代的蒸汽反应堆在深渊中苏醒。林墨坠向核心时看见骇人景象——初代柳如烟的克隆体被神经脉络包裹，正将福岛污水转化为翡翠茶汤。

"现在你明白了？"所有时空的柳如烟在茶雾中低语，"我们不过是茶釜里的叶片。"

林墨的西装在高温中化为灰烬，母树茶藤却在皮肤上绽放出新生嫩芽。他抓住反应堆的控制杆，1978年的怀表突然迸发强光。黄浦江的浪潮声里，年轻研究员的呼喊穿透时空："改变茶种基因序列的密码是......"

"是痛苦。"林墨突然接口，将怀表嵌入神经中枢，"观音土的涩，铀矿的腥，还有三万次轮回的悔。"

茶仓在量子层面的震颤中崩塌，外滩的翡翠藤蔓突然调转方向。佐藤家的舰队在茶灵网络中化为甲骨文，每块残骸都刻着《茶经》的末章。当林墨在江心浮出水面时，卖汤包阿婆的蒸笼正飘过身侧。

"尝尝新出的翡翠汤包。"老人掀开笼盖，蒸汽里沉浮着未被污染的茶种，"第八十一代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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