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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苍生铸道（第1页）

青铜门后的星海泛起涟漪，归儿踏入的刹那，足下星辰突然具象成青石板路。两侧悬浮的星子化作提灯童子，每个童子眉心都嵌着人性果实。第十步踏出时，前方雾气中显出一座城郭，城门匾额上"镜都"二字竟用初代镜灵的脊骨拼成。守城士卒的铠甲纹路与星链塔能量管如出一辙，他们持戟拦住归儿："镜尊有令，非斩三尸者不得入！"

归儿抬掌凝出昊天镜虚影，镜光却穿透士卒身躯——这些竟是历代镜灵剥离的恶念化身！腰间织星梭突然震颤，梭尖指向城中通天塔。他纵身跃上城墙，却见塔顶悬着母亲破碎的命魂灯，灯芯燃烧的正是从星际战场带回的星陨火种。

"归儿！"林昊的声音从塔底刑架传来。归儿瞳孔骤缩，父亲被九道星链贯穿琵琶骨，脚下淌出的鲜血竟在青石板上绘出天玄大陆的地脉图。七名戴青铜面具的祭司围成阵法，他们手中法器正是初代镜灵的人性果实所化。

当首祭司摘下面具，归儿如遭雷击——那竟是五岁孩童模样的自己！孩童指尖缠绕着星纹草，草叶间浮现三万六千个镜灵被剥离人性的场景："你救得了苍生，救得了自己么？"

通天塔轰然拔高九层，每层檐角都挂着青铜棺椁。归儿御风追至第三层，见棺内封存着不同年龄的自己：十岁少年被困在洗星池底，十五岁青年正与魔尊厮杀，二十岁模样那个却在星链塔前自毁元神。孩童祭司的声音从塔顶传来："每个因果都是炼道炉鼎。"

归儿挥出星纹草缠住第四层棺椁，棺盖掀开的瞬间，浩瀚记忆涌入灵台。他看见十二岁的自己跪在母亲墓前，掌心星芒凝成的匕首正刺向心脏——那是他首次尝试斩灭人性！林昊的残魂突然从昊天镜冲出，替少年挡下致命一击："你母亲以命换的，不是无情道种！"

第五层棺椁突然爆裂，冲出十万怨灵。这些被剥离人性的镜灵残魂，竟裹挟着星际战场亡者的执念。归儿祭出昊天镜，却发现镜光被怨灵体内的星陨碎片折射。当首怨灵的面容逐渐清晰，竟是当年在活体腔室殊死搏杀的克隆体！

"宿主，融合星链能量！"器灵的声音带着金属颤音。归儿咬牙捏碎腰间人性果实，星纹草突然疯长成参天巨树。树冠托起镜都苍穹，根系穿透九层棺椁，每个被根系触碰的怨灵都化作绛珠花苞。孩童祭司的冷笑从花苞传出："你可知这些花要吸食多少人性才能绽放？"

通天塔第十层现出真容，竟是放大万倍的昊天镜本体！镜面映出归儿灵台最深处的恐惧：白发苍苍的自己端坐云巅，脚下踩着林昊与母亲的尸骸。孩童祭司从镜中走出，手中提着盏青铜灯，灯芯燃烧的赫然是归儿三岁时的记忆。

"让我看看你的道心。"祭司弹指击碎灯罩，记忆之火化作三千心魔。归儿挥剑斩灭第九百个心魔时，剑锋突然停滞——那心魔竟是被自己摧毁的星链塔幸存者，抱着烧焦的婴儿尸体哭嚎。星纹草感应到动摇，突然反向缠绕他的手腕。

林昊的残魂突然燃起命火："记住洗星池底的答案！"归儿灵台清明乍现，挥剑斩断星纹草束缚。他跃入镜面恐惧幻境，任由白发归儿的利爪穿透胸膛，却在心脏被捏碎的瞬间抓住真实——镜面裂纹从指尖蔓延，整个通天塔开始崩塌。

"道不在斩，在渡。"归儿将星陨火种按入镜面，昊天镜轰然碎裂成十二万枚青铜残片。每枚残片都映出不同时空：星际难民与天玄修士共植星纹草，魔渊裂缝中长出连通两界的绛珠花桥，初代镜灵的执念化作春雨滋润焦土。

镜都城墙在晨曦中融化，青石板路化作星河流向洗星池。归儿抱着昏迷的林昊踏出青铜门，发现池底多出三百座无名碑。每块碑文都闪烁不定，最终定格为"渡者某某"——正是历代镜灵的真名。

母亲的声音突然从池面传来："你父亲当年剖心取镜，是为保住你的人性。"归儿低头看向怀中，林昊心口处嵌着半块青铜镜，镜面映出婴儿时期的自己正抓着父亲手指嬉笑。星链塔残骸从云层坠落，却在触及天玄大陆时分解成星纹草种。

五岁孩童的身影在池边凝实，他怀中的幼狼已化作少年模样。"我是你斩灭的人性，也是初代镜灵未了的尘缘。"少年挥手洒出星种，焦黑的魔渊突然开满绛珠花。星际难民的飞船穿过花海降落，他们的金属外壳正被灵气淬炼成青玉飞舟。

归儿将最后的人性果实种入洗星池，果实破土的瞬间，十二万青铜残片从天而降。每枚残片都化作渡者碑文，碑林中央升起座问心台。林昊在晨光中苏醒，他心口的青铜镜已与归儿额间镜纹共鸣："该为这道取个新名字了。"

极北之地突然传来钟鸣，三十三重天阶重现云端。这次阶面没有血雾，每级台阶都开满星际与修真文明共育的星纹花。归儿拾级而上时，看到阶顶有青衣少年正在煮茶——正是褪去执念的初代镜灵，他手边茶杯里沉浮着三枚人性果实。

"此茶名唤苍生。"少年推过茶盏，身后星海翻涌成太极图。归儿饮下苦茶，在道韵中看见未来的无数可能：有修士驾驭星舟修补位面裂缝，有凡人用星纹草治愈魔气侵蚀，还有自己与父母漫步在重生的星陨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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