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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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屁拍的不错。”顾曜扬开了句玩笑，让大家从那部片子的气氛中回过神来，然后继续道：“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是我们进一步打开市场的关键。”

顾宁看着坐在首位侃侃而谈的人，心思又跑远了。公司来了不少新人，本来还觉得空旷的办公区已经坐满，顾宁被人叫总监时总要反应一下。设计部加上他有四个，他现在没有以前那么累了，当然也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有时候其他人拿出来的设计方案比他的还要好，顾宁倒也不会故意打压新人，但失落是肯定有的。而且，全公司都知道，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独立办公室的部门主管。不被老板重视，业务水平一般，不会管理组员，顾宁在这一个月时间里已经快要被打击成照片了。这些，都不重要，真正让他失落的是，他离顾曜扬越来越远了。

“顾宁，顾总监！”顾宁突然被叶秦推了一把，回过神来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脸毫无意外的红透了，低头手足无措的去翻面前的材料。“我没在说那个！”顾曜扬陌生人一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对不起。”顾宁低着头脖子都快折断了，不住的小声道歉。

“好了，散会。”顾曜扬最先走出办公室，张波赶紧追上去借讨论公事跟着他一边进了办公室，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顾宁颓废的叹了口气，开始收拾东西。叶秦等到人都走了才小声问他最近怎么了？

“嗯，没事。”顾宁不是不愿意告诉叶秦，而是他不知道心里那股茫然若失的情绪是因为什么。

“唉，不想说算了。你要是觉得累，可以休息几天。”顾宁苦笑，看吧，他现在都能随便休息。

“嗯，谢谢。”顾宁跟着叶秦离开会议室，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看着电脑上做了一半的设计图，顾宁一点儿灵感都没有。拿了杯子往休息室走，刚走进门口就听见经典的“职场闲话”。

“听说顾总监今天又被骂了。”

“不会吧，最近怎么回事，他和顾总不是亲戚吗？怎么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听设计部的人说，他那点儿水平肯定是走后门进来的。”

“不会吧，顾总看起来不是那种会开后门的人吧。”

“肯定是抹不开面子，要不然为什么只有他一个总监还跟设计部的人挤在一起。”

顾宁悄悄地离开休息室门口，这种话自己想想还能说是他想多了，可从别人嘴里听到那就绝对是真的了。到头来在别人眼里，他还是一个靠着关系才能存活的人。游魂一样晃倒位置上，一整天顾宁都没再离开过哪里。到了下班的时间，顾宁才回过神来。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照这么下去，顾曜扬真的会毫不留情的解雇他。

等公司的人都走完顾曜扬才从办公室出来，看到顾宁后说：“走吧，我妈说今晚上陪她去外面吃饭。”自从两个人的关系确立后，顾宁就很害怕见到顾伯母，连接她的电话都胆战心惊，总觉得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我也要去吗？”

顾曜扬看着比他还要为难的顾宁，无奈的点头。他不比顾宁好受多少，以前混的那些人母亲看不见，所以心安理得的玩着掩耳盗铃的游戏。可是顾宁和母亲————两个他都不想伤害。可是纸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会被发现，到那时，顾曜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顾宁看出了他眼里的顾虑，对于如何面对父母的话题，他们都在逃避。顾曜扬没说过以后怎么办，顾宁也只能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和顾伯母约好的地方距离公司不远，十分钟就到。进门之前，顾曜扬深深地看了顾宁一眼，把所有的感情都在这一眼里看完，才一脸淡漠的进去。

顾夫人看到儿子后，眼里的慈爱就没有消失过，一直到顾曜扬在他对面坐下笑着叫了声妈妈，才收回了眼睛把目光转向顾宁。“没瘦，宁宁，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顾宁愣了一下，不自在的把目光移开，僵笑着说：“伯母客气。”

“这么多年，也就你能受得了他这脾气。”虽然是在说儿子的不是，可语气里的纵容却一点儿都不少。“赶紧找个女朋友，也好让宁宁轻松一下。”顾宁的手一紧，险些捏碎手里的杯子。顾夫人看出儿子不乐意谈这个话题，笑笑说：“妈妈就是唠叨唠叨，你才二十三，不急。”

顾宁悄悄地松了口气，扭头去看顾曜扬，他并没有因为顾伯母的话而有什么异样，含笑望着顾夫人道：“妈妈，今天怎么想起叫我们过来。”

“你总不回家，妈妈想见儿子都得预约。”虽然年近半百，可顾夫人面对儿子竟撒起娇来。顾曜扬一脸黑线，无语的看着母亲。顾夫人似乎也觉得自己为老不尊了，笑着对顾宁说：“唉，孩子大了不由妈。”

顾宁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掩住嘴角的笑意。只要不提结婚的事儿，顾宁就放心了。顾曜扬拿着菜单询问他们想吃什么，顾伯母看了眼顾宁，顿了顿说：“等一会儿吧，还有个人。”顾曜扬瞬间静默下来，不太情愿的把菜单放回去。顾宁的手在桌子底下偷偷地捏了捏他，笑着问：“是伯父一会儿要来吗？”

估计这又是父子俩的一顿和好宴，顾曜扬最近对顾伯父的态度已经软化许多。大庭广众之下，应该不会太失控。顾伯母苦笑一下，抬了抬下巴说：“来了。”两人同时回头，顾宁还没看清来人，顾曜扬已经攥着拳头站起来。顾宁条件反射的先按住他，才仔细去看那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一身小西装缓缓地走来，样子像极了几年前还在上高中的顾曜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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