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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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人心，稍加煽動就能燃起的熊熊烈火。星火燎原，這場火要燒到什麼時候才會停下來呢，也許一會兒就能結束，但最有可能的情況是：把世界上的一切燃燒殆盡，直至最後一刻自身的滅亡……”

“這種盲目的崇拜，封建的迷信，我們見識的還少嗎？為什麼唯獨這一件事困擾瞭你這麼久？”南崎千繪一直默默聽著，這句話一下子脫口而出。

“可能是和天內理子相處瞭一段時間吧。那個孩子生命的前一刻還在說：不想被同化。

我明明可以滿足她的懇求，找到其他辦法，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伏黑甚爾殺死。這是我的失職，隻可惜我的能力不足，無法阻止他。”

思及一些不愉快的回憶，他近乎自嘲一般地嗤笑瞭一下。

“所以……就算殺死瞭一個容器，還有其他替代品可以完成同化。”

“不過是普通人罷瞭，他們狂熱的信仰能帶來什麼，又能有什麼作為？對於他們而言，乖乖俯首跪拜，不需要有任何思考，從者昌，逆者亡，這樣就足夠瞭吧。”夏油傑垂眸，輕聲說著。

像是在喃喃自語，又或者對自己內心的這一番獨白還留有質疑。他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很渺遠，語氣漸漸低落下去。

……

兩人間一時無話，南崎千繪把腦袋從他的肩膀上挪下來，正襟危坐默默地看著他。

這是他的病癥所在，恐怕，如果不把這個問題解決，他的想法或許永遠不會改變，叛逃的結局也是早晚的事。她已看清楚瞭這點，卻堅持要把他的想法聽完。

“你所認為的咒術師和非術師的定義是什麼？”南崎千繪遽然問，眼睛緊緊地盯著他，不錯過他一絲表情的變化。“為什麼世界上會存在咒術師和非術師兩類人呢？”

“我認為，咒術師作為強者，擁有咒術這種獨一無二的至尚的能力。既然從出生起我們就是被選定的人，這種能力隻有在我們手中才能更有效地發揮出它的價值。”

他強迫自己去相信那個在他內心仍有所動搖的信念。他的語氣逐漸變得堅定：“我們通過咒術這種能力來鋤強扶弱，免除弱者□□上的痛苦，以便他們能追求在俗世的幸福快樂。可以說，我們為凡人的幸福承擔瞭罪過——”

夏油傑還想繼續往下說，南崎千繪突然打斷瞭他的話，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怒意：“在你眼裡，強者與弱者的界限就這麼分明嗎？難道身為特級咒術師的你，就擁有瞭主宰別人生殺大權的能力嗎？”

“我之前一直認為，人隻有在自由意志的驅使下，行動才是有價值的。所以我們隱藏身份，在暗中維護世界的秩序，給予他們自由選擇的權力。然而他們給世界帶來瞭什麼？

自相殘殺；為他人的死亡拍手叫好。他們所擁有的自由，最終卻成為瞭加害於他人的武器。他們的能力不能被稱之為弱小，但他們脆弱的靈魂容不下這麼可怕的稟賦。”

“所以你就要殺光所有的非術師來建造一個隻有咒術師的世界？”南崎千繪拔高聲音，尖聲質問道。

“是，也不是。如果他們控制不瞭自己，我們就應該把給予他們的權利收回，把他們交給強者來統一管治。如果是對社會沒有價值的人，就應該被處理，不能浪費社會的資源。”夏油傑露出一絲淡淡的若有所思的笑容。

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強弱有如此明顯的區分。這像是在他腦海裡根深蒂固存在的念頭，早已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裡盤根錯節。看似溫潤如玉的骨子裡也會隱藏著暴虐因子。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低首垂目，語氣變得非常悲哀：“這是反叛。”

“什麼為瞭非術師的幸福承擔罪過，承受詛咒，這是……這是無稽之談！你所向往的強者生存的世界終究是你臆造的……”她越說越激動，面紅耳赤地爭論道。

從小到大，他們都沒有因為持有不同的觀念而爭論到如此地步。

漂泊者3

“你以為你對非術師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是博愛嗎？真的是因為你在乎他們嗎？”

南崎千繪一針見血地指出，“你看似在乎他人的內核裡其實是你的高傲和對於普通人的蔑視和憐憫！”

南崎千繪拉著他的衣領，迫使他擡起頭來，在他臉頰側輕輕吻瞭一下。

“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你也必須接受我的決定。”她湊在他耳邊堅定地說道，“我會讓你明白，你所向往的世界是永遠不可能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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