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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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谢过奥古斯特，端起茶杯润了润因为吃了太多的甜点而有些干渴的喉咙。他最近偏好甜食，颇有些暴饮暴食的倾向。“我很高兴大家的士气如此的高昂。”

“自从小王子诞生后，我们的运气就回来了。”奥古斯特也拿了一块甜点，“只新婚之夜那一次便怀了孕，这种运气，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儿子从小王子出现后，国内政局平稳，前线战事顺利，连国王陛下的身体也越来越好，离清醒之日不远了。我相信，小王子带来的运气会一直延续下去，一直到我们夺取了整个王宫，砍下乔治兰开斯特的脑袋。”

爱德华觉得他是在说漂亮话安抚自己，作为上位者，他必须时时刻刻充满警惕，即使面对再光面美好的前景，也要预测出最糟糕的结果，这样才能保持清醒。不过听到这样的好话，爱德华还是十分的开心。

“不说这些了。”爱德华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克里斯最近在……”他顿了一下，克里斯作为一个亚兽人，追求同为亚兽人的奥古斯特的事情已经暗中传遍了整个王宫。

自从可以生产毒草药的空间曝光后，奥古斯特就仿佛变成了一个身患严重的传染病的病人，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甚至还有人曾经向爱德华提出过将奥古斯特驱逐出王宫，甚至是王都的建议，但是这些人都被爱德华严厉的斥责，爱德华顶住压力，将奥古斯特留在王宫，还交给了他一项新的任务，让他利用自己空间中的毒草药生产处可以用于战争的毒药。这些毒药成为了战场上新的利器，这才让奥古斯特光明正大留在了王宫。可即使如此，大家还是对他退避三舍，一时间奥古斯特被整个王宫都孤立了。

然而，只有一个人不曾退缩，甚至还试图和奥古斯特拉近关系。这个人就是克里斯加西亚，而他想要拉近两人关系的方式也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竟然在追求奥古斯特，想要和对方结为伴侣。

亚兽人和亚兽人，兽人和兽人，这种情侣关系在帝国不是没有发生过。两千年萨尔曼大陆上曾经发生过一场长达二十年的战争，这场战成催生了四位以救助难民为己任的圣人，这四位圣人原本是两对夫妻，然而在战争结束后，这两对夫妻竟然向国王请命，能够解除婚姻关系，特许两位亚兽人和两位兽人各组建自己的家庭。这种事情对于当时的人来说见识匪夷所思，但是受过四位圣人救命之恩的人不可计数，大家虽然感到难以置信，却不曾反对和羞辱过这种他们不能理解的感情。因此到了现在，这种感情虽然难以得到大家的理解，民间的歧视也难以控制，却并不会受到法律和教义上的责难，如果有幸，也可以得到国王的特许，结为有法律效力的婚姻关系。

奥古斯特沉默了片刻，最后像是破罐破摔了一般，点了点头：“是的。”他抬起头看着爱德华，心中渐渐升起一丝一丝的恐惧。爱德华不知道他曾经对他产生过的感情，虽然这感情因为得不到回应，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绝望中渐渐的枯萎，但是他还是会在意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对自己的看法。法律和教义不曾反对过亚兽人之间和兽人之间的结合，但是法律和教义也不曾禁止过大家的歧视。听到爱德华忽然提起克里斯，他忽然害怕会从爱德华的口中听到不满和歧视的话语，否定克里斯对自己的追求，就等于否定他曾经的暗恋。

爱德华不知道奥古斯特心中的百转千回，叹了口气，问道：“你对克里斯的追求，是什么看法？”

奥古斯特愣了一下，想了想，谨慎的说：“我很感谢他喜欢我。”

爱德华点了点头：“我很高兴你能够有这样的想法。一位绅士，不管愿不愿意接受对方的追求，都至少应该对这种美好的感情抱有感恩的心情。”

奥古斯特觉得压在自己心上的石头，一点一点的掉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不由得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热茶，舒缓一下心情。

“我提这件事没别的意思。”爱德华继续说道，“只是你如果不愿意接受克里斯的感情，又害怕拒绝他会伤害到他，或许我可以找他谈谈。”

奥古斯特慢慢的放下茶杯，深深的望着爱德华，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他似的，如此认真的端详着他的脸。他曾经告诉过自己，要放下对爱德华的感情，可嘴上这么说，心里即使已经对爱德华回应自己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也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暗恋的久了，就好像变成了一种习惯，收不回来了。但是现在，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找到了打破这个习惯的机会了。他不能在这样继续下去，所有人都再往前走，他不想可笑的留在原地。

“陛下。”他的视线落在了壁炉里烧得正旺的火焰上，声音低微，带着些怅然和难以疏解的痛哭，“当年，在我发现了父亲叛国的罪证，父亲决定封口后，我是如何死去的吗？”

爱德华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其实那些传闻，也不全是错的。”奥古斯特惨然一笑，“我的大哥，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他说，‘纵观整个帝国，也只有王储殿下的模样能够比得上你，只是那为殿下现在还不是我能碰的人，那么现在就先拿你来解解馋吧。反正，你也要死了。’”

爱德华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奥古斯特需要的不是震惊的感叹或者是任何方式的同情和怜悯，他是个极其骄傲的人，他肯坦露自己的伤口，不过是为了发泄，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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