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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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新罗婢（第1页）

第二日，伽利来到史良位于怀远坊的宅院，在进门前，他还停顿了一下，这要是回复了史良，就真上了那贼船了。

史良一看伽利来了，笑得合不拢嘴，忙将人往后院拉。史良的确家底雄厚，他无妻无妾，父母也远在大食，一人就住了个三进院子。

他们一路往里走，都是些昆仑奴在打扫，这些昆仑奴皮肤黝黑，干起活来倒是勤快利索。后院则有些新罗婢，她们和成唐人长相没有大的差别，只是低眉顺眼，与街道上那些盛妆华服，自信飞扬的成唐娘子截然不同。

这些婢女都穿着襦裙，却都半露酥胸，一个个看到伽利，刚才还敛目低眉忙着自己的事情，纷纷侧目看他，眼神直白，如狼似虎。

伽利：。。。

“史署丞，你家人都不在成唐，一个人怎么需要这么些婢女服侍。”伽利实在被看得脊背发麻，得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史良没想到伽利相貌俊朗，身材欣长，一副很有能力的样子，却不知男女之间这事。

在成唐，这个年纪的少年郎大多已经成亲，知人事了。而史良之前在大食，也算得上一纨绔子弟，出入烟花柳巷什么的，都是常事。现在这后院这么些婢女，你说还能是干嘛的？

史良上下打量了一眼伽利：“怎么？你还没开过荤？”

“什么，荤？”伽利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词，但他不太允许同样是外邦人，史良懂的成唐话他却不懂。

“就是。。。这样。。。懂？”史良用右手食指戳进左手拇指和食指摆出的圈形中。

伽利白净的面皮“腾”地一下变红了。这么一比划，他当然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只想逃离史良的后院。

史良倒不以为意地笑笑：“嗨呀，看把小兄弟羞的。”说罢挥了挥手，让一众婢女退下：“行了，你们都别盯着看了～”

又回头看向伽利，心中升起作弄他的心思：“你看看有没有入眼的，成唐男子都有妻有妾，喜欢了就送你一个～附赠御女之术，甭管林家娘子还是谁，都离不了你～”

史良不知把林宛月和这事说在一起，可是让伽利生气了：“史署丞，今日来回复昨日之事，我愿入衙署助你一臂之力。但之前没有接触过官府的事，还请多多指教。无其他事我就先行告退了。”

伽利脸沉下来时，加之他身量极高，很有些压迫感。史良知道自己开玩笑过了头，正事还是要紧些，赶紧把他拉着坐下，煎上一壶茶，准备与伽利细说。

“伽利，虽说外邦人入西市署不用科举考试，但也不是谁都可以的。你有我的作保，先从小职位开始，而后我会找机会助你一步步升上去。”

史良抿了口茶，继续说道：“但是，小职位并不是无大用。西市署成唐人居多，那些人凡事都绕开我，把我架在署丞这个位置上，有品级却无实权。你入了西市署，须替我暗中察看。”

“察看什么？”伽利皱着眉。

“你记得我和你与林家娘子第一次见面，你们去求肆长报备一事吧。外邦人在安京西市开铺，怎么会要这么些钱？！我知许多同袍的开铺钱都是一点点省下来的，可是却给了这些官场蛀虫。”

“你看我生在大食富商之家，现在家中又养着这些婢女，但并不是恶人。我仍怀有为外邦同袍谋福利之心。”史良言辞倒是恳切的，眼神也不可谓不真诚。让伽利真的愿意听他说说。

“我用署丞的身份去查过外商报备的西市署账目，远不需要200钱。当初你给安金丝的那些钱，安金丝从中拿了多少，衙署中又有什么人拿了钱，我都需要你的帮助，才能弄清。”

一番话下来，伽利意识到史良也不容易，作为外邦人，他当然希望成唐对他们是公平的，当日的难处也让伽利决定帮史良，也帮那些普通的外邦人。

史良和伽利商议完，就起身告辞了。正准备出门时看到一个昆仑奴和一个新罗婢跪在偏厅，他有些奇怪，但这是史良的家事也不便多问。

倒是史良并没有什么避讳：“这俩背着我私下胡来，那婢女长得倒可人，本来挺喜欢她的，现在可倒了胃口了，哼！”

“那他们会怎么样？”伽利问。

史良摇摇头：“我府上是留不了他们了，看他们倒可怜，打算让他们离开自谋出路。”

伽利听这话，也没再说什么，与史良告辞后回了林府。

伽利回到林府，和林宛月细细说了史良和他说的。

林宛月道：“史良倒是有心的，只是在成唐，这是御史台的事，史良须得掌握铁证。这事要想查个水落石出，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不过林宛月是支持伽利的，成唐官场自太宗以来，经成平、玄成两帝，现如今，犹如一棵大树，被蛀虫侵蚀，已显出壮年乏力。

林骑羲深知这其中有多少污泥，他究竟是独善其身还是浸染其中，林宛月不知道。相对林将军府的低调，林骑翊家却富丽堂皇，从西域运来的奇珍，从南方献上的海味，妻妾侍从众多，让林宛月也咋舌。

她曾问林骑羲：“为何自家与伯父家同朝为官，有这么大的差距？阿爷出生入死，还不如这些人的俸禄。。。”

林骑羲只笑笑，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水至清则无鱼。”

“你和老康新找的帮厨怎么样？”伽利把林宛月从思绪中拉回。

林宛月立马露出一副痛苦表情：“可别说了，在食肆做过帮厨的要的工钱太高，老康说没有经验的也行，他可以手把手教他们，于是请了两人。。。”

“可谁曾想，这俩工钱低是有原因的，干活没你半分利索，半下午就喊累，老康忙前忙后的好几碗面都没做好，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灶塘里的火还老续不上，饭点时好几个客人等着急了，面没吃就走了。把我气的。。。才知道你在的时候多好，多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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