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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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并不那么容易实现（第3页）

“我的故事，没有神明大人您的那么有趣。”

少女犹豫片刻，还是缓缓地讲了起来。

——分隔线——

花开院，曾是最伟大的阴阳师家族，土御门一族的分支。

为了保持家族血统的纯正和下一代的术者天赋，日本的几个大阴阳师家族会进行联姻。

花开院一族也不例外。

只是近年来花开院正在逐渐衰败，为了改变这种状况，原本花开院的前任家主，也就是悠远的父亲，花开院悠二计划以联姻为代价，与新兴的吉田阴阳师家族结盟。

如果成功，花开院将有机会重生——吉田家族是这个灵力匮乏时代少有的上升期阴阳师家族，而且在世俗中有不小的产业。

而吉田家的一位名叫一美的女子对花开院悠远的父亲深有感情，一旦嫁过去，肯定会成为为花开院家着想的好妻子。可惜悠远没能在他父亲生前了解到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

原本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但由于一个突发事件，改变了两人的未来，把花开院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花开院悠远的父亲，花开院悠二爱上了妖怪。

那只妖怪的本体是什么，现在已经无人知晓。见过它的幸存者唯一能描述的，就是它出现时总伴有赤莲般的火焰和那火焰般炽热美丽的身影。

正因为如此，阴阳寮的档案中将这只身份不明的妖怪称为“天壤劫火”。

后来花开院悠二和那只妖怪有了一个孩子，五年后，这个消息不知从何处传出。

阴阳师爱上妖怪并非罕见，但为了确保妖怪的安全，自古就有规定，一旦阴阳师爱上妖怪，必须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式神，且式神不能成为正妻。

但花开院悠二拒绝了这种方式，他不想用式神的身份束缚妻子，有了妖怪后，他也无意再娶他人。

最后，伤心欲绝的吉田家少女离家出走，音讯全无。花开院悠二遭到阴阳寮的审判，被软禁起来。

吉田家和其他新兴的阴阳师家族因愤怒联合起来对抗花开院家，导致曾显赫一时的花开院家族彻底衰败。随后，名为天壤劫火的妖怪袭击了阴阳寮，却被刚晋升为权博士的土御门元秋用武曲之力击败。关键时刻，花开院悠二从监狱中逃脱，为保护妻子抵挡了众阴阳师的攻击，但他也因此重伤垂死，最终与火妖怪一起消失在阴阳寮上空。三天后，象征着花开院悠二的魂灯在祖屋熄灭，没人知晓这位花开院最后的阴阳师魂归何处。

"五岁以后，我就再没见过我的母亲。"悠远平静地说，但徐慎行能感受到她平静背后的辛酸与痛苦："养大我是一美阿姨，她一直保护我，不让别人异样的眼光触及我……直到她病逝前，还告诉我不要恨父母，要努力学习阴阳术，成为像父亲那样的阴阳师，复兴花开院家。可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亲手抓住那只妖怪——"少女转头，眼神中充满徐慎行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不甘和恨意："那只给我们和一美阿姨带来无尽痛苦的‘天壤劫火’！"

该怎么说呢。徐慎行，同为留守儿童，能理解花开院悠远被父母抛弃十几年，唯一的亲人竟是父亲生前情人的感受。而且，他在成长过程中也会遭受他人异样的目光，只因母亲是个妖怪。身为阴阳师，受其价值观影响，憎恨亲生母亲并不奇怪。但徐慎行觉得少女的心态因对父母的怨恨而扭曲，使这份仇恨变得复杂。

"一开始就说过，这不是个有趣的故事。"看到徐慎行的表情，花开院猜到了他的想法。少女撩开挡住半边脸的中长发，重新拿起望远镜。徐慎行感到两人间的距离无形中拉远了。他这才明白少女为何对他人冷漠，为何会向他坦白过去。恐怕这个名为花开院悠远的少女，自一美阿姨去世后，一直孤独一人。

因为出身，不被阴阳师接纳；与普通人接触也多在任务中，无法相互理解，稍有亲近可能牵扯无辜于超自然事件；阴阳师身份又注定她无法与妖怪和平共处，除非它们自愿成为式神……这样看来，徐慎行如今的身份对少女确属特别。

扶桑神道教中的神明与妖怪性质相似，却不受阴阳师排斥；徐慎行的实力也保证了他不会因与悠远的关系而产生危险；再加上他（因无租房钱）厚颜无耻地住在少女家，使她对他有了了解，所以她袒露过去，期待徐慎行的理解。可惜，徐慎行辜负了她的期望。于是，少女好不容易打开的心门再次紧闭。

"其实我和你差不多。"徐慎行不满地挠头，叹了口气，讲述自己的身世："那是成为神明（及救世主）之前的事，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抛下我和父亲，跟有钱人跑了。父亲是考古学家，收入不高还四处奔波，一年回家次数屈指可数。但与你不同，我没有‘一美阿姨’照顾，从小到大都是独自在空荡的公寓里……如果不是青梅竹马拉了我一把，我可能已经堕落成不良了。"

"神明大人……"

悠远惊讶地回头，看着坐在墙角抱膝沉思的青年。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总之，我虽然还没脱胎换骨，但也变强了。如果我想，找到母亲并不困难，甚至让父亲变成高富帅在她面前炫耀也不是不可能。"徐慎行微微苦笑，拨弄着刘海，低声说："初回地球时，我确实有过这种想法，想让那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后悔，让她知道当年她眼中的负担儿子现在有多出色……但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因为那样做除了空虚和扭曲自己的欲望，寻求短暂的快感，什么也得不到。"

"我不是为了报复的快感才要抓那个人……"

花开院悠远狠狠地把望远镜砸在栏杆上，镜片碎裂，少女失去了往常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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