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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止是现在，大概今后也做不到，”飒不在意地耸耸肩，“不过这并不影响我指导库洛姆，因为我并不需要示范给她看，灵术这个东西，嗯，对库洛姆来说是具体到幻术，需要的其实只是开启一条道路，六道骸已经完成了最初的基石，也就是感性认知，并提供了坚持下去的动力，然后云雀也在库洛姆利用指环力量上铺平了道路，我需要做的，我能做的，其实很少，所以，”飒对碧洋琪和风太笑了笑，“不用担心，库洛姆不会因此而受伤的。”

“我并没有怀疑的意思，更不认为你会伤到库洛姆……”碧洋琪反应过来，解释道。

“嘘……”飒食指碰了碰唇，截住碧洋琪的话，指尖的用来放血的伤口已经消失，她笑道，“大家这么关心库洛姆我很高兴哦，待会儿我看上去会像是睡着了，不用管我，”她想了想又道，“如果在你们休息前我还是那个样子，那么方便的话就直接把我搬到寝室去吧，不然明天我大概会因为睡姿不良而加重本就训练过度的身体疼痛度，而我相信里包恩是不会因此就减少训练的。”

“可万一那时你还在施术当中呢？”风太问道。

“不影响的，”飒将左手掌心放到库洛姆的额上，她之前画下辅助法阵的位置，“只要精神连接上了，身体在哪里是没有任何影响的，而精神要连接上，其实只需要一瞬间。”说着飒闭上了眼，左手从库洛姆额上滑落，血色的法阵已经消失，飒仿佛真的睡着了一般。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也确实是睡着了没错，她的灵魂此刻正在梦游。

库洛姆现在太过虚弱，而且本来就是极为敏感的女孩，飒如果要直接用呼唤六道骸的方式与她建立联系，那不要说等六道骸恢复了她这边大概都还没有成功，更重要的是一定会伤到库洛姆。

因为那种方式是双向的，简单说来就是飒一直踹门，如果六道骸给她开了这联系就建立上了，反之她就再接再厉继续踹吧。

一般来说这种方法没什么不好的，对双方的负担都小，虽然有一些精神污染，但对于灵术师这种即使先天精神力不强后天也会被折磨强的人种来说，那点污染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顺带一提，凤梨徒弟所做的其实就是暂时将自身的精神大门和其师傅的连到一起，然后接通飒的，再分离他跟其师傅的，最后他本人跟飒的精神通道就建立了。完成这一过程的前提之一是凤梨允许，另外就是需要飒一直敞开大门完全不阻止，显然，飒确实是这么做的，因为她没感觉到有危险——虽然就常理而言，将自己的精神世界完全向对方敞开这确实是个危险的举动没错。

可是对过于虚弱敏感的库洛姆不能用这么粗暴的方式，于是飒只能化为精神体直接飘进库洛姆的意识中，然后再观察寻找最不会让女孩受惊的时机出现在她面前。

所谓灵力简言之就是灵魂直接作用于现实的力量，所以在精神的世界中远比在现实物质世界更容易引导。只要库洛姆能信任飒不排斥飒。

想来起码十年前的库洛姆不会太怀疑她吧？飒不是很有底气地想。

18

18、晃晃酱油瓶

飒在库洛姆的精神世界中的落脚点是一个破败的回廊，这让飒刚因为库洛姆对她这个姐姐果然还是有相当程度的信任而雀跃的心情瞬间冷凝了下来——

这品味……虽然飒很想习惯性地把这归咎于凤梨头的不良影响，但实际上那凤梨头惯常构筑的精神世界还挺鸟语花香适合休息的，虽然她一般都用来跟其构筑者打架了……这叫什么事啊……飒捂脸。

接着飒还是断定是凤梨头的错，因为不远处，库洛姆双手接住的东西，那是六道骸的三叉戟残骸，用来传递最后的信息的。

飒轻缓地走到库洛姆身后，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库洛姆所看到的：一个圆形装置，还有入江正一。

“库洛姆。”等到影像结束后，并不关心六道骸想要传达什么——顶多等她醒来后将这事告诉其他人就算仁至义尽了——的飒轻声唤道。

库洛姆微微吃了一惊，转过头来：“……飒姐姐？”

“哎呀，好像还是有些吓到你了呢，抱歉啊。”飒笑道。

库洛姆摇了摇头：“没有，只是飒姐姐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应该是……”

“没错，是你的精神空间。”飒点头接过话题。

库洛姆略微偏头不解地看着飒，眉眼间还带着对她的骸大人的担心。

“六道骸还活着，等他恢复过来会跟你联系的，不用担心，”飒先说道，“现在，你需要做的是发挥出雾之指环以及你自己的力量，完美重构内脏，这样你才能恢复行动力，也才能帮上包括六道骸在内的其他人的忙。”

库洛姆点了点头。

“我能教你的并不多，不过你现在在云雀的帮忙下已经开了个头，你这边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了，于是接下来就简单了许多，首先，”飒伸出左手轻轻覆盖住库洛姆的双眼，手心上还带着鲜红的法阵图案，和她之前画在现实世界库洛姆额头上的一样，“闭上眼，感受那股力量，那力量已经构造了你的内脏，你应该可以读出力量在你体内流动的脉络，仔细观察它们，有些地方可能是断裂的，有些地方可能是不均匀的，有些脉络可能是彼此纠缠在一起的……有很多一看就不顺畅的部分，找出它们，理顺它们，将断裂的连接起来，对易断的补充力量，对过于粗大的收回部分力量，彼此缠在一起的分离它们……慢慢来，库洛姆，你必须记住的一点是，你是一个幻术师，而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所以只要你想，只要你的意志足够坚定，那么，在这里你就可以做到你希望的任何事情。看清那些脉络，记住它们，理顺它们，直到它们看起来完全符合你的心意，然后它们会成为你使用力量时的本能，其实际形态却会慢慢在你的意识中消失而你却清楚地知道它们依然存在。”

仿佛催眠一般，飒在库洛姆耳边不断轻声呢喃着，直到精神世界中的库洛姆也沉睡过去。

飒轻呼出一口气，将库洛姆平放在地上。剩下的就只能看库洛姆自己了，其实对于灵术师，外人能给予的指导从来就不多，而指导的内容也从来就简单之极，端看个人的悟性。有的人一辈子连入门都做不到，也有的人能轻易融会贯通，当然，理顺力量后用于实战又是另一回事了，那还需要真正面对敌人和生死。不过认清自己的力量从来都是前提，一切的基础，以库洛姆想要变强帮助对她而言最重要的那个人的毫无旁骛的执念来说，应该不会太困难。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库洛姆没有任何不适后，飒的精神体渐渐变得虚无，直至消散。

现实世界中，飒睁开眼，她正睡在寝室里，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度，因为本就微弱的灵力彻底清空，也因为过度体能训练的后遗症，飒只觉得自己连动都动不了，跟鬼压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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